怎么又扯出這個案子了?
剿滅邪教是大功一件,他父親因為這個功勞才得以安享晚年。
別人不知道,當年不少勢力對錢家的兵權虎視眈眈,如果父親沒有及時脫身,整個錢家可能就不存在了。
他想起來了,父親當年將試題交給他時,說一句話。
他說:“這東西是用剿來的寶貝換的,僅此一份,如果他不懂得珍惜,這輩子也就沒有中舉的希望的。”
他乃武將之后,讀書只是為了不想辛苦練武編出來的謊言。
他壓根不喜歡讀書。
可是那時候,父親讓他一定要中舉,一定要做文官,他才走到今日。
他口干舌燥。
不知道蕭寂知道了多少,他能找到自己,一定是查出了什么才問的。
他端起茶杯,才發現杯子里的茶水剛才打翻了。
屏風后轉出來一名年輕女子,提著茶壺往他杯子里倒水。
他以為這是蕭寂的妾室,沒敢多看。
沈蘭倒完水就回到屏風另一側,她把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記錄下來了。
錢泰肯定是心虛的,但想要他親口說出當年的事情也不容易。
他的身份畢竟是官員,不可能嚴刑逼供。
沈蘭這邊剛拿起筆,就聽見蕭寂說:“茶水味道如何?是今年宮里新發下來的貢茶。”
“很香。”錢泰隨口應道。
他口渴,一口喝光了,根本沒在意味道如何。
“我這位仵作,不僅擅長驗尸,還會醫術毒術,本官能破案快全靠她研制出的能讓人口吐真言的毒藥。”
錢泰仿佛聽不懂他的話,愣愣地問:“世間還有這種毒藥?”
“我起初也是不信的,可是審問過幾次犯人,個個都十分配合,也就不得不信了。”
蕭寂笑瞇瞇地看著他,指著他的肚子問:“有沒有覺得腹中不適?”
沈蘭打開那壺茶水,怎么看都是普通茶水。
她自己什么時候下毒的她怎么不知道?
沈蘭無語,蕭大人騙人的手段也夠新奇的。
錢泰捂住肚子趴在桌上。
“你……你竟給我下毒!卑鄙!無恥!”
蕭寂淡然地說:“放心,死不了人的,頂多受點罪而已。”
“你怎么敢?就不怕我上告朝廷?”
“你敢跟朝廷提舞弊的事嗎?我知道此案牽連甚廣,其他人我動不了,但擼掉一個七品縣令不在話下。”
錢泰知道他說的是真話。
哪怕沒有那個案子,以蕭家的能力,摘掉自己的烏紗帽輕而易舉。
他自嘲地笑了起來,“也是,我與蕭大人無冤無仇,若非為了破案,你也不會請我來此。
你想知道什么?事后真的會給我解藥嗎?”
“當然。”
蕭寂又問了一遍之前的問題:“錢家當初是拿什么與那人交易的?”
“這我真不知道,只聽父親提過,是剿滅邪教時得到的寶貝。”
“想必不是金銀寶器之類的吧?”
“不是,當時邪教窮得很,招攬的大多數都是普通百姓,繳獲的錢財都讓底下士兵們分了。”
“最后一個問題,與你父親交易的人是佟逸文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