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江左亂作一鍋粥。
劉牢之行軍至竹里忽然倒戈,殺王恭派來的帳下督顏延,派女婿高雅之、兒子劉敬宣突襲王恭,王恭不敵,匹馬走曲阿,準備投奔桓玄,以待東山再起。
但因不善騎馬,至長塘湖時,被人告發而被捕,押送建康。
劉牢之率北府軍進駐建康。
桓玄和楊佺期畏懼劉牢之威名,撤回蔡洲,繼續與朝廷大軍對峙。
形勢瞬間逆轉。
司馬家的江山依舊穩固。
戰場上不敢打,殷仲堪、楊佺期、桓玄聯名上表朝廷,請求斬殺劉牢之以謝天下。
劉牢之進兵新亭,北府軍和西府軍都是經歷過淝水之戰的精銳,是晉室最后的精銳,兩邊兒都沒有動手,只進行小規模的接觸戰。
西府軍處于上游,水軍犀利,麾下同樣名將如云,楊佺期、馮該、吳甫之、皇甫敷……
尤其是馮該,官居揚威將軍,雍州刺史,對桓氏忠心耿耿,太元十一年(386年),大破氐秦大軍,斬殺皇帝苻丕,生俘其太子苻寧、長樂王苻壽,送至建康。
吳甫之、皇甫敷亦是桓玄麾下猛將,跟隨桓沖、朱序參與北伐,力戰北方諸胡。
北府軍擅長陸戰,但處于下游不利之地,朝廷水軍被司馬恢之全部葬送。
沒有水軍便沒有主動權,只能被動防守。
西府軍主動退至江心的蔡洲,北府軍沒有船,再厲害也過不去。
一時片刻間,兩邊誰也奈何不了誰。
就這么打打停停,拖到了新的一年……
“去年糧食豐收,府庫存下一萬七千石稻米,豆三萬四千石,粟米兩萬三千石。”劉鐘特意跑來廣陵匯報。
“才這么點……”劉道規滿臉郁悶。
這還是豐收,弄了三年,才存下七萬四千石糧食。
當年魏武帝在許下屯田,當年便有百萬石糧食。
不過兩邊的規模不能比,劉道規手上實控地盤只有三個縣,八幢人口也才萬人規模。
“已經非常不容易了,畢竟我們手上的良田也才兩千七百余頃,種出的糧食,一半分給幢民,還要養士卒和戰馬,留下些做明年的種子。”
他這么一說還能接受。
劉道規瀏覽著文牒,糧食只是其中一項收獲。
這半年以來,騎兵一共出擊八十七次,前后俘虜青壯兩千一百人,大小牲畜四千五百多頭,戰馬一百二十一匹。
與燕軍正面沖突二十七次,勝十一次,敗十三次,其他都是平手。
陣亡兩百二十一人,斬敵一百七十二人……
劉道規看著數據,忍不住眉頭皺起,這么弄,己方吃了大虧。
要知道留在兗州的燕軍精銳并不多,精銳都被慕容垂調回去了,竟然還打成這個樣子,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不過仔細分析對比,吃虧的都是剛剛接觸的時候,越到后面,勝利越多。
其中一次王元德和王仲德兄弟二人聯手,擊破燕軍五百步騎,陣斬七十二人。
說明己方在不斷進步,強弱之勢,不可不察也,任何事情都有一個過程,不是一蹴而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