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府軍還在與北府軍對峙。
如今王恭死了,桓玄已經成了司馬道子眼中釘肉中刺,桓弘這個時候竟然還敢出來蹦噠……
不過桓弘是桓沖之子,桓沖活著的時候,跟司馬家的關系處的不錯,朝廷還追贈其為太尉,謚號宣穆公。
禍不及旁宗。
瑯琊王氏的王廞在三吳抄司馬家的老底,其堂兄王珣照樣投奔司馬道子。
謝玄死的不明不白,其弟謝琰照樣在司馬道子帳下為官。
如今王恭沒了,司馬道子正焦頭爛額,管不到他。
劉道規換了一身體面衣服,里面還是穿了一層鎖子甲,還讓劉遵、趙倫之帶著后部的四百人馬做好準備。
有備無患,這年頭什么事都說不準,萬一桓弘喝高了,吃五石散神志不清了,弄出什么事兒來也有個防備。
將軍府燈火通明,掛起了大紅燈籠,鋪上了地毯和步障。
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哎呀,劉老弟,如何現在才來呀,累兄長我好等。”桓弘挺著一個大肚子,喜滋滋的出門迎接。
旁邊其他官吏投來羨慕嫉妒的眼神。
劉道規一愣,這是唱的哪出?
自己什么時候成了他的“老弟”了?
趕緊快步迎了上去,拱手一禮,“屬下拜見使君。”
“什么使君不使君,劉老弟可能不知,我這青州刺史早就被朝廷免了,走走走,進去詳說。”桓弘憨態可掬,完全像一個人畜無害的胖子。
以前他可不是這樣,對寒門濁吏,一向鼻孔朝天。
堂內燈火通明,花團錦簇,侍女們鶯鶯燕燕,穿梭其間。
袁鶴、劉毅、孟昶早就到了,還有坐在末座的戴耆之,一副喪家之犬的模樣,王恭沒了,他也跟著倒霉。
席位都是固定的,劉道規望向自己的席位。
高珣、檀祗似乎想說什么。
劉道規正想走過去,卻被桓弘一把拉住,走向了原本荀信之的位置,“劉老弟就坐我旁邊。”
“屬下豈敢逾越?”劉道規連忙推辭。
“什么逾不逾越的?我說老弟能坐就能坐。”
這么長時間沒見,桓弘發福不少,兩眼都快瞇成一條線了。
劉道規被他的一雙胖手拉著,只能坐下,掃了一眼其他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敢與自己對視,包括袁鶴、劉毅。
“哎呀呀,彭城劉氏果然非同凡響,老弟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來來來,喝下這杯,以前的事就都過去了。”桓弘端起一杯酒。
左邊的侍女幫劉道規滿上,右邊的侍女往劉道規靠了靠,溫香軟玉入懷。
一陣香風襲來,令人目眩神迷。
彭城劉氏……
劉道規心中忽然醒悟,桓弘敬的不是自己,而是劉牢之!
劉牢之現在是什么人?都督兗、青、冀、幽、并、徐、揚七州及晉陵軍務,坐鎮京口,北府軍的實際掌控者。
整個彭城劉氏的門楣也被提起來了。
只要劉牢之今后不犯什么原則性的錯誤,地位只會越來越高。
難怪今日所有人都對自己敬畏有加。
官道就是這么現實,家族中有人崛起了,自然會有人來吹捧。
雖然劉牢之以前跟劉家并不怎么親密,但血緣和宗族是搬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