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河中速度快不起來,被密集的長矟刺穿,船上的賊軍也被刺死。
篷——
一道道火焰在河道中升起,卻是高珣令人點燃了漁船。
見到河道上火光,賊人越發慌亂了。
這時候劉道規已經踏上了東岸。
交戰了將近一個時辰,劉道規已經看出賊軍的成色,依舊是烏合之眾,甚至比不上翟魏人馬。
之所以沒有崩潰,全靠后面的那幾百甲士督陣。
而他們最大的錯誤便是選擇與北府軍野戰。
劉道規若沒有猜錯,對面是看自己人少,又沒有劉牢之、孫無終、劉軌這些人的名氣大,便全軍撲來,想要拿下首勝,激勵其他叛軍的士氣。
可惜這兩年征虜中兵早已脫胎換骨。
夕陽西下,落日余暉逐漸淹沒在暮色之中。
敵軍遲遲未能撼動敵方陣列,士氣低迷,就連進攻都有些力不從心。
士卒的壓力大減。
“進擊!”劉道規一聲令下,牙旗向前揮動,號角聲嗚咽而起。
轟、轟、轟……
士卒幾乎是本能的向前推進。
幾場血戰下來,讓這支軍隊如臂使指,軍中的中下層軍吏全都是親自提拔起來的,無不是百戰老卒,軍事素養過硬,對劉道規的任何軍令都堅決執行。
這些中下層軍吏組成了維持軍隊的骨干,在推進之中,士卒快速轉成尖錐陣。
由劉遵、劉懷慎、檀祇三人行成尖錐,向前推進。
戰靴踏碎地上的碎肉,長矟撕裂前方的敵人軀體,羽箭覆蓋左右兩翼,如此近的距離,即便是鐵甲也擋不住弩箭。
再多的烏合之眾,在堅固的陣列面前,都是待宰的羔羊。
東岸大地上,瞬間推出一條由碎肉和鮮血組成血路。
直到這個時候敵人才驚恐起來,在慘烈的廝殺面前,他們的血勇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少人扔下兵器,竄入夜色之中,也有人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
而夜色對劉道規越發有利。
征虜中兵這兩年吃上了飽飯,身體素質也跟上來了。
反而是亂軍,一到黑夜,有夜盲之癥,看不清東西。
“殺!”
陣前的劉遵大吼一聲,亂軍四散奔逃。
連那幾百甲士都崩潰了,轉身就逃。
“跟上他們,殺入城中!”劉道規高聲大呼。
“殺!”
士氣在這一刻推到頂峰。
以前在大野澤,面對燕軍人的圍追堵截,比現在艱苦多了,士卒都熬過來了,眼前只能算是小場面。
傷亡不到兩百。
士卒們不慌不忙的跟在后面,連地上丟棄的盔甲、軍械都不看一眼,大步向前。
這時斥候忽然來報,“參軍,海鹽方向近萬天師道妖賊正向我軍趕來,離此五十里!”
吳興、義興、會稽都處在太湖之南。
天師道能趕來并不奇怪。
劉道規掃了一眼士卒,士氣正高昂之時,擊潰丘尫和許允之的聯軍沒費多少力氣。
本質上,對方根本不算軍隊,只是一群揭竿而起的百姓……
“來的正好!傳令,全軍休整,隨我再戰一場!”
嗅著夜風中的血腥氣,劉道規全身熱血翻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