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他自己去!”
不用劉道規反駁,就有一些老卒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他們也不傻,會稽駐扎著三十多萬妖賊,征虜中兵這兩千多人去了也是個死。
那幾名軍吏鮮衣怒馬,大概是謝家的僮奴,驕橫慣了,竟然沖上前來,一邊抽打士卒,一邊辱罵:“好大的賊膽,連軍令都敢違抗!”
平日這么干也就罷了,但現在士卒們火氣正盛。
劉道規本不想與他們直接沖突,只是沒想到他們如此囂張跋扈。
那幾個被抽打的士卒,站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望著劉道規,眼神中滿含屈辱和委屈。
擊潰了兩路亂軍,沒有得到賞賜也就罷了,竟然還被這般對待。
謝琰還真是小肚雞腸。
劉道規朝劉遵使了個眼色,立即帶人圍住了幾人。
這個時候服軟還來得及,但他們越發放肆,揮鞭抽打圍上來的士卒,“爾等想要作甚?一群賤小、丘八!”
周圍所有聲音忽然消失,只有士卒隆重的呼吸聲。
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動手,是因為他們愿意遵守劉道規的軍法。
這些人的行為,也將劉道規推到了風口浪尖。
如果大事化小,在士卒中間的威信也就沒了。
一個將領跟街頭潑皮無賴一樣,想要當帶頭大哥,就要罩得住手下。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什么樣的主人就會養出什么樣的奴婢,當然,這也是因為士卒的身份地位太過低下,連這些家奴都不如……
而征虜中軍跟著劉道規連戰連勝,打出了士氣,也打出了尊嚴,自然受不了這口窩囊氣。
“還不快滾!”幾人仍在喝罵。
劉道規沉聲道:“凌辱有功將士,謂之謗軍,以軍法論之,當斬。”
“你——”幾人臉色一變,“我乃衛將軍門人……”
劉道規冷冷道:“斬!”
“我看你們誰——”
話還沒說完,就被劉遵拖下了馬,一斧頭砍掉了頭顱。
“誤會……方才全是誤會……”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開始慌了,但已經晚了。
士卒們一擁而上,將人拖下馬,亂刀劈下,血肉四濺。
“下賤。”劉道規罵了一聲。
劉懷慎道:“以后如何跟衛將軍交代?”
這幾個人自有取死之道,劉懷慎現在才說話,說明并不反對殺人,這是擔心謝琰。
“交代?我用得著跟誰交代?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幾個人犯我軍法,我以軍法堂堂正正斬之,有何不可?”
劉道規理直氣壯。
再說這荒山野嶺的,死了幾個傳令兵,謝琰知道是誰干的?
劉懷慎稍一愣神,爾后道:“還是偽作妖賊所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明面上撕破臉皮,以免大家都下不來臺。”
“也行,你看著弄吧。”
劉道規當初敢洗劫司馬道子的鹽瀆,自然不怕謝琰問罪。
反正謝琰也不怎么待見自己,讓自己為前鋒,沒安什么好心思。
他既然不當人,劉道規也不必當什么君子……
殺了人,士卒們眼神反而堅決起來,“今后我等的命就是參軍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