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將軍也在。”劉懷肅特意提醒了一句。
劉裕停下腳步,“阿規怎得罪了謝琰?”
謝琰先一步入城,卻向劉牢之告狀……
“談不上得罪,衛將軍的脾氣你們也知道,我在他麾下任事,難免齟齬不合。”劉道規一臉無所謂。
擊潰了兩路叛軍,有功無過。
謝琰向劉牢之告狀,反而說明他束手無策,以及心胸狹隘。
只有受了委屈的人才會到處告狀。
劉裕道:“去服個軟,此事當無大礙,謝家在北府軍中非比尋常,以后不可如此。”
“兄長有所不知,不是小弟要跟他過不去,而是他不放過我。”
自始至終,劉道規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
當下將安城前后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劉裕眉頭一皺,嘆了一聲,“謝都督在時賞罰分明,無人不服,沒想到謝琰全無謝家遺風。”
“兄長無須多慮,今時不同往日,謝家早就不是當年的謝家,都督真怪罪下來,我一人承擔。”劉道規擲地有聲。
謝琰找劉牢之,說明他無可奈何。
而劉牢之讓劉懷肅和劉裕來傳召,則說明他偏向劉家。
劉家也是彭城劉氏的一員。
如今正處在分肉的關鍵時候,劉牢之再糊涂也不會這個時候將同族子弟往外推。
劉道規和劉裕在北府軍中聲名鵲起,如果連同族都容不下保不住,劉牢之在北府中既沒有面子,以后也沒了威信。
這是一個宗族攜手并進的時代,任何人的成功都離不開宗族。
“說什么傻話?我們是親兄弟,哪有你一人承擔?”劉裕笑了笑。
三人一起進入府衙。
幾十名甲士戍衛門階,刀矟在手,殺氣騰騰。
只是望向兄弟三人的眼神卻十分溫和。
堂內,劉牢之與謝琰并坐,劉敬宣恭立在后。
劉道規還沒明白怎么一回事,一只杯子迎面飛來,砸在肩膀上,然后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衛將軍不敬,該當何罪?”
不愧是縱橫天下十余載的宿將,動起怒來,聲勢駭人。
劉懷肅全身一顫,謝琰也被嚇的面色一變。
劉裕卻面色如常。
劉道規雖然心中一寒,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劉牢之只說對謝琰不敬,沒說其他,分明是在大事化小。
謝琰咳嗽了一聲,但見到劉牢之一張怒氣沖沖的紫臉,弱弱道:“此子腦后生反骨,非但不敬,還……”
“鏘”的一聲,劉牢之拔出腰間長劍,強行打斷了謝琰后面的話,“對衛將軍不敬,就是不把本都督放在眼里,我殺了你!”
言罷,怒氣沖沖的朝劉道規緩緩舉起長劍。
劉道規心中一樂,真要殺自己,何必他自己動手?外面都是甲士,一句話的事。
果然,長劍舉到一半,后面的劉敬宣連忙抱住劉牢之,“阿規自幼無父,缺少管教,雖然有罪,但亦有破敵之功,最不至死,父親息怒,衛將軍息怒。”
劉道規正在他父子二人表演,身后卻被人捅了一下。
劉懷肅和劉裕都拱手道:“都督息怒,衛將軍恕罪!”
劉道規連忙拱手,“屬下知罪,還望衛將軍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