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虜將軍府又陷入拉扯推諉之中。
推來推去,互相指責,鹽瀆劫這件事反而沒人關注了。
四艘海船停泊在廣陵港口上,劉道規登船,里面堆滿了錢帛,不下三四萬緡,四艘海船加起來,足有十一萬之多。
劉道規的錢袋又充盈起來,“怎會如此之多?”
蒯恩大笑道:“劉毅想巴結司馬元顯,用這些錢買一個振武將軍,還未運上去,就被我等劫了!這些錢不算多,若是所有鹽場恢復,這些錢算什么?”
瑯琊畢竟不能跟鹽瀆比。
鹽瀆從春秋時代便被大力經營。
“分你兩萬緡,剩下的全部換成糧食,藏在蘭陵,過年之后,每戶一石糧。”劉道規沖劉懷慎道。
馬上就要天下大亂,糧食是硬通貨,錢會不斷貶值。
“阿規放心。”劉懷慎點頭。
“兩萬緡?你真愿分錢給我?””蒯恩眼神一亮,他被劉毅吃干抹凈,都留下心理陰影了。
而劉道規從不吝惜錢財,喜歡拿錢砸人,利益均沾,這樣的關系才能長久,“你出了大力氣,我為何不分錢給你?我的規矩便是賞罰分明。”
“我現在才知道你兄弟二人為何名頭越來越大,非但劉毅斗不過你,只怕這江左都沒人能斗得過你們。”
蒯恩滿臉欽佩之色。
劉道規笑了笑,“你去我兄長那邊,先換個名字,蟄伏幾年,等風頭過去了,定由你出頭之日。”
“好!”蒯恩拱手一禮,帶著屬下,乘著夜色登上了另外一艘商船,往京口而去。
劉懷肅連夜在廣陵購買糧食。
原本以為九萬緡錢能買到很多,去不了糧食的價格已經漲上了天,一斗米賣到了一緡三百錢,一石米便是十三緡!
劉道規這七萬緡錢只夠買五千三百多石。
而且還不一定買得到。
劉懷肅感慨道:“去歲西涼姑臧大旱,一斗粗糧都賣到了五緡,人多相食,餓死十余萬。”
李大目道:“那還買不買?”
劉道規咬牙道:“買,全都買,還需要盡快!”
今年天師道作亂,三吳八郡百姓死傷慘重,被孫恩掠走了二十余萬,糧食價格還要上漲。
錢留在手上已經沒用。
而且孫恩隨時卷土重來,到時候有錢也沒用。
劉道規現在滿腦子都是糧食,以前在京口,家中經常青黃不接,深知饑餓的可怕,人餓起來,也就什么都不管了。
如今攤子越來越大,糧食問題更容不得馬虎。
幸好手上捏著泗水之南的耕田,經過去年的開荒,今年應該能有所收獲。
回到公廨之后,劉道規盡量低調起來。
讓桓弘、高雅之、劉毅他們去狗咬狗。
劉牢之也派人過來問詢過一次,但涉及桓氏和司馬氏的內斗,他也只是淺嘗輒止,明哲保身,站得遠遠的。
按說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朝廷完全可以借這個機會拿掉桓弘。
卻不知為何一直無動于衷,甚至連劉毅也沒有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