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道規正疑惑的時候,袁鶴送來一封密信。
看完信后,劉道規也呆住了。
不是司馬元顯不愿意動手,而是他現在焦頭爛額,根本沒功夫管這攤爛事。
短兩個月,西府諸軍竟然決出了勝負。
桓玄拿下巴陵后,主動后退了一步,率大軍退回零口,此地是零水入長江之口,位于丹陽郡當涂縣。
楊佺期和殷仲堪以為桓玄畏懼己方聲勢,又因軍中乏糧,遂主動出擊,大戰于馬頭,楊佺期率殷道護等精銳一萬人水路并進,大破桓玄先鋒郭銓。
但隨后桓玄率精銳趕來,水陸兩面夾擊,先破殷仲堪水軍,再合圍楊佺期。
楊佺期力戰,卻不敵西府軍精銳,后路被西府水軍阻斷,全軍覆滅,楊佺期單騎逃奔襄陽,被馮該追上,與其兄楊廣一同被斬首,傳首建康,懸于朱雀門示眾。
其弟楊思平,堂弟楊尚保、楊孜敬逃入蠻地,幸免于難。
殷仲堪逃向酂城,為桓玄追兵所俘虜,被迫服毒自盡。
其子殷簡之,以喪車將尸體運至建康,埋葬在丹徒……
桓玄一戰而獲雍荊二州,威震江左,加上江豫二州,實力急劇攀升,已然超過了建康。
誰都知道他的下一步將要干什么,長江上游重鎮全部落入桓玄手中,建康已在兵鋒之下。
“殷仲堪不僅坑了楊佺期,還坑了司馬家……”
劉道規簡直無語,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盟友。
殷仲堪手握長江上游的要塞和重鎮,隨便弄點可用之人上去,堅壁清野,固守不戰,也夠桓玄喝一壺的,至少不會贏得這么輕松。
難怪他跟王恭關系好,兩人都是一路貨色,名氣吹的震天響,到了關鍵時候,全都派不上用場,一瀉千里。
王衍、庾翼、殷浩、王凝之無不如此。
殷仲堪的快速敗亡,更大的影響還在后面,司馬元顯原想坐山觀虎斗,但敗得這么快,來不及反應,荊襄就被桓玄吞并了。
一個龐然大物崛起在長江上游。
長江下游的江左,形勢為之一變,桓弘權勢跟著水漲船高起來。
劉懷慎看了密信后,也是驚呆了,“若非殷仲堪服毒自盡,我真懷疑他是桓氏的內應……桓玄一箭雙雕,威震江左,只怕桓弘會對阿規不利。”
劉道規笑道:“這是廣陵,北府軍的地盤,桓弘能奈我何?他應該怕我才對!”
上一次示威,效果非常好,他們幾人咬來咬去,沒有一人來找自己麻煩。
說明這些人心中都有數,不該招惹的人絕不會招惹。
劉道規現在根基已經穩固了,廣陵城外不敢說,但在廣陵城內,桓弘和劉毅加起來都不是對手。
劉懷慎搖頭,“此言……有理。”
“既然朝中顧不上我們,干脆將鹽瀆拿下,恢復鹽場,壟斷鹽利。”劉道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嘴邊上的肥肉,不吃便是暴殄天物。
鹽瀆就在射陽陂的旁邊,一腳的功夫,軍戶隨時可以跨過去。
也就是說,鹽瀆在軍戶的控制之下。
而軍戶現在唯劉道規馬首是瞻,天時地利人和,不拿白不拿。
“若朝廷追查下來,只怕懷疑上我們……”劉懷慎這個名字沒有叫錯,干什么都十分謹慎。
“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朝廷已經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