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家一統長江中上游,基本恢復了當年桓溫的勢力范圍。
桓玄今年也才二十五歲,接下來他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而司馬元顯拍腦袋決定征召“樂屬”,自己砍了自己一刀,斷了自己的根基,已經成秋后的螞蚱,等著桓玄南下。
不過他手上還有最后一張牌——北府軍。
而作為北府軍中堅力量的彭城劉氏,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
所以現在不是劉道規怕朝廷,那是朝廷要想方設法籠絡北府軍,籠絡彭城劉氏為自己續命。
這個時候拿下鹽瀆,即便司馬元顯知道是自己干的,也會裝作不知道。
更何況海上的天師道也在虎視眈眈。
劉道規不僅沾了劉牢之的光,也沾了桓玄的光。
“如果鹽場修復,再被上面人盯上,豈不是又竹籃打水一場空?”劉懷慎不太贊成,畢竟鹽場不是說恢復就能恢復的。
前期投入非常大。
“那也是幾年之后了,幾年之后,我劉家還是今日的劉家么?”劉道規望著他。
劉家離真正崛起只差一場大戰。
這幾年肯定不會風平浪靜,機會多的是,大戰一起,劉道規和劉裕就有了用武之地,劉家能更上一層樓。
到時候手上捏著刀兵,誰想覬覦鹽瀆,也要掂量掂量。
劉懷慎苦笑,“看來你是謀定而后動。”
“既然沒有人提攜咱們,咱們只能自己想辦法發展壯大,這年頭裹足不前者,死路一條。”劉道規危機意識極強。
已經成了局中人,得罪了那么多人,就別想著后退了。
要么給別人當狗,要么一條道走到黑。
若是給別人當狗,劉道規也就不必這么辛苦的篳路藍縷,以啟山林。
“我等雖是寒門,未必就比士族高門差!”劉懷肅收到了激勵。
劉道規笑了一聲,這個從兄跟自己非常合得來,從案幾上翻出一份文牒,遞了過去。
“這是袁鶴上次給我的私鹽販子名錄,你聯絡他們,讓他們也參與進來,我們只占六成,剩下的給他們去分,征虜長史的面子,他們不能不給。”
“四成這么多?”劉懷肅沒做過生意,無法理解其中的道理。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天道、做生意、做人都是如此,暴利難以長久,會做生意的人,都會留一線,司馬道子、劉毅之所以會失敗,就是因為自己吃肉,連一口湯都不愿意給別人喝,所以一有風吹草動,就會有這么多人反對他們。”
“阿規平時不甚讀書……何以知曉如此之多?只怕那些名士都不及你。”
“兄長言重了。”劉道規哈哈一笑。
劉懷慎負責組建軍府八幢,孟干之帶著人馬潛入鹽瀆,乘機擴張勢力。
經過兩次災難,沒人愿意接手那些鹽場,也就成了爛攤子。
不過別人不愿意接受,近在咫尺的軍戶卻敢,人多力量大,五六千戶,將近三萬多人,男女老少一起上陣。
只要能保證一天兩頓飯食,有的是人愿意出力。
連周圍的流民也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