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人氣比以前強多了,竟然多了好幾個女人,除了嫂子臧愛親,還有張闕、胡道安,兩人的肚子已經隆起,看來兄長劉裕這段時日也沒閑著……
小侄女劉興弟已經長成了大姑娘,見了劉道規,也知道行禮了,怯生生的喊了一聲:“三叔。”
“是阿規回來了。”二兄劉道憐從后院走出來。
幾年不見,竟然長得白白胖胖,可見在建康國子學日子過得不錯。
只是印堂發黑,眼圈凹陷,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明顯是在走背運。
“二兄何處高就啊?”劉道規常年在外,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還真不知道他混的怎么樣了。
“唉,倒霉,去年托關系尋門路,花了大錢,弄了一個衛將軍徐州從事史,豈料衛將軍戰死,樹倒猢猻散,我這從事史也沒了……”
揚州是司馬家,荊州是桓家的,豫州是庾家的,而徐州是謝家的根基所在。
謝玄、謝琰都擔任過徐州刺史。
而北府諸將,大部分都是徐泗出身,作為彭城劉氏,投入謝氏門下,乃是慣例。
只是劉道憐不走運,還未上任,謝琰就沒了……
“二兄有何打算?”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劉道規關心他前程,希望他能跟自己一同從軍。
劉道憐眼珠轉了轉,笑道:“我已經跟阿肅說好,讓他搭個橋,投入劉都督麾下,混個主簿長史什么的。”
劉道規頗為失望,但并不是因為他不愿跟著自己從軍,而是這么多年,還是老樣子,言語輕浮,好高騖遠。
劉懷肅現在也不過是個從九品的小吏而已,在劉牢之面前說不上什么話。
若能搭橋,他自己就是北府主簿或者長史……
“那就祝兄長前程似錦。”劉道規也不好多說什么,看破不說破。
“尋什么門路,如今家中只有你一個男丁,阿規和寄奴都出息了,你先把婚事辦了,等上幾年,待阿規和寄奴為你鋪條路。”
蕭文壽滿臉責備中透著慈愛。
慈母多敗兒,劉道憐比劉裕和劉道規會讀書,早年還是全家的希望,所以獨得母親幾分偏愛,劉道規和劉裕砍柴、打漁、賣草席草鞋撐持家業,劉道憐卻一心只讀圣賢書,不用為生計擔憂。
這么多年下來,反而養成了好逸惡勞的壞毛病。
而劉裕和劉道規早早被生活磨難,性情堅韌,不畏艱難險阻,反而能有所作為。
“檀氏?這倒是門當戶對的好親事。”劉道規略感驚訝。
蕭文壽道:“是啊,還是寄奴的做的媒,檀憑之大力撮合。”
檀家幾次站錯隊,檀憑之在北府軍中地位一落千丈,反倒是與劉家的關系越來越親密了。
但門第滑落并不代表檀家衰落,檀憑之一手帶大的幾個侄兒,都是一時才俊。
檀韶、檀祗都在北府軍中任職,檀道濟則在劉道規麾下。
連姻之后兩家關系更親近。
似乎劉裕早就在前面鋪路了,有些事情甚至走到了自己的前面……
當然,這也是好事,在這個士族門閥壟斷一切的時代,一個寒門的崛起,只靠單打獨斗當然不行。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兒有滿腹的才學,只恨無用武之地。”劉道憐揚著頭,衣袖一揮,負手而立,竟然裝起了名士風范。
“啪”的一聲,他揚著的臉上多了一道五指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