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壽竟然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你有何才學?文不成武不就,眼高于頂,比阿規和寄奴差遠了,老老實實成了這樁婚事!”
這一巴掌也讓劉道規愣住了。
“阿……阿母……”劉道憐眼中淚光閃閃,滿臉委屈之色。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兩年你跟著國子學的士族子弟花天酒地,染了一身的毛病,何時靜下心來治過學?你花的那些錢,都是阿規和寄奴在陣前用命換回來的!”
蕭文壽乃蘭陵蕭氏出身,外柔內剛,極明事理。
父親早死,全靠她拉扯兄弟三人長大,自然不是尋常婦道人家。
偏愛并非溺愛。
劉道憐低下頭去,不敢說話,劉道規i卻是心中一暖,母親還是以往那般性子,未曾改變。
沒了劉道憐的聒噪,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頓晚宴。
從軍之后,自是聚少離多。
劉道規身上一大堆的事,不可能在京口久留,第二日便帶著部眾返回廣陵。
臨行時,蕭文壽又提著一大籮筐的草藥,“這是你叔父劉涓子新開的藥方,每日一服,能生兒子。”
“他學的是金創外傷,這藥能吃?”劉道規心頭一陣惡寒。
曹思霏是停藥之后方才懷上的。
“有病治病,無病強身,他是你叔父,總不會害你,他吃了幾附,已經生了個兒子,取名劉遵考。”蕭文壽已經有些走火入魔。
“行……吧。”劉道規只能讓劉遵接下。
辭別母親,上了船之后,直接扔進江中。
生不生兒子跟吃藥根本就沒關系,劉道規覺得自己身體沒什么問題。
回到廣陵,沈月菡和玉奴二女前來報喜,竟然都懷上了。
劉道規心中的那點不快頓時煙消云散,事不過三,這一回總該生個兒子吧?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兒子不僅能傳宗接代,還是將來的助力,歷史上很多厲害人物都是兒子生的太晚,而吃了大虧。
劉家現在無論如何也有了些基業,更需要子嗣的力量。
這個時代沒有什么比父子血脈之情更親密的關系。
劉道規簡直將二女捧在手心上,吃喝用度,都是管最好的買,她們買六七個婢女,兩個女人其實也用不了多少。
好歹成家立業,在廣陵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劉道規準備購置一處宅邸。
豈料沈月菡卻出言勸阻,“廣陵臨海,地勢平坦,無險可收,江左有民諺,寧要京口一片瓦,不要廣陵一處宅,有朝一日,胡人能南下,妖賊也能渡海攻來,夫君要么搬去蘭陵,遠離是非之地,要么搬回京口,得宗族庇護。”
“你還有這等見識?”劉道規一愣。
不愧是吳興沈氏女子,對宗族了如指掌。
沈月菡嬌羞道:“沈氏一門世代為江東武宗,妾在家中也讀過些兵書。”
劉道規心中一動,“沈田子是你何人?”
“是我族兄,夫君見過他?”沈月菡并不怎么親近。
跟彭城劉氏一樣,吳興沈氏也是大族,出了五服關系就會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