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大軍開始向北進發,王元德留下鎮守泗橋,慕容隆雖然走了,卻留下慕容宙和平幼,手上還有兩萬人馬。
劉鐘的水軍也在出發的路上,毛德祖和王仲德的騎兵也在瑕丘周圍游弋。
這一次攻打瑕丘,劉道規來真的。
慕容隆和慕容紹北上后,對面越發謹慎,全都龜縮在城池之中,連渡口都沒人防守,仿佛敞開了大門等著劉道規進來。
只是天色有些暗淡,烏云低垂,仿佛隨時都會有一場大雨降臨。
這種天氣反而適合大戰,沒有烈日,披上甲胄的士卒沒那么難熬。
瑕丘城斑駁滄桑,仿佛一位歷經風雨的老者,漠然的注視著一切,仿佛這大地上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城上稀稀落落插著幾支旌旗,無精打采。
守軍偶爾從雉堞后面冒出頭,很快又縮了回去。
“給我三百甲士,兩個時辰,定能攻破此城!”劉遵扛起大斧。
“主角都沒有上場,你著什么急?”劉道規沒有同意。
劉遵道:“不是說好了五天嗎?我們這么遠都到了,他們還沒來。”
“王晏不是說了,他受制于慕輿騰。”劉道規不慌不忙的下令士卒們安營扎寨,又派出斥候打探附近的形勢。
才兩個時辰,幾個斥候就回來了,身上還插著幾只羽箭,“報,西北面有大批游騎,我們過不去。”
燕軍在騎兵上占優,能封鎖住斥候。
“趕緊下去療傷。”劉道規扶起斥候,檢查他們傷勢,還好,有皮甲防護,沒傷到要害。
過不多時,西面的斥候返回,同樣帶著箭傷,“參軍,東面亦有索虜游騎,我們中了埋伏,損失十一個兄弟……”
劉道規眉頭一皺。
身旁的檀道濟道:“斥候皆軍中精銳,對方能留下十一人,看來早有準備。”
高珣道:“瑕丘易守難攻,萬一我軍久攻不下,便會面臨元城、任城的夾擊,不可不防。”
“我之所以按兵不動,就是等著他們來夾擊,咱們以逸待勞,圍城打援,傳令,斥候不必哨探,所有將士休整。”
任城是泗水的重要節點,燕軍不可能不來支援。
等所有人退去,各忙各的,檀道濟特意找了上來,“參軍,我軍背水結營,萬一索虜襲來,只怕有傾覆之厄,不如攻下西南面的高丘,居高臨下,萬無一失。”
“如果索虜截斷水源,我們這一萬人馬豈不成了街亭之戰中的馬謖?我若不背水結營,索虜怎會出來與我軍一戰?”
“參軍這是故意示敵以弱?”
“這是其一,其二,背水結營,將士必有死志,才會悍不畏死,與索虜決戰,其三,別忘了我們還有水軍!”
劉道規不算置之死地,己方有水軍,對方沒有,這就是最大的優勢。
真扛不住燕軍,二十多艘漕船橫在河面上,便是一道浮橋。
征虜中軍自幼生活在長江邊,比起浩浩蕩蕩的長江,泗水溫和太多,水性好的人,直接可以游到對岸去。
更何況劉道規渡河的時候,還準備了四五百條木筏,都集中在水寨里面。
“參軍英明。”檀道濟滿臉釋然。
“庚子辛丑壁上土,丙午丁未天河水,壁上土,軍壘也,天河水,大漢也,我生于庚午年,為大漢后裔,兼土水之命,今結壘于泗水之畔,當有天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