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一戰,高雅之被俘,溫詳不敢戰,王愉退守廣陵,高家的兩千北府軍傷亡殆盡,妖賊肆掠全郡……而后北走郁洲,劉將軍率兩千部眾追襲,再次大坡孫恩,俘虜上萬眾,迫使妖賊南逃吳郡。”
孟干之念著南面的戰報。
高雅之、溫詳、王愉這些人都是無能之輩,仗著家世和名聲才爬上去的。
劉遵憤憤不平道:“北府軍跟著他們,真是倒霉八輩子的血霉。”
“高雅之死了沒有?”劉道規也是佩服司馬元顯,高雅之連續大敗,竟然沒有任何懲罰,不過這次被天師道俘虜,不死也要脫層皮。
孟干之滿臉古怪,“被妖賊放了……”
劉遵瞪大眼睛,“什么?”
孟干之道:“據說孫恩敬佩其膽氣,又憐他是天師道眾,將其放歸。”
高雅之名字中帶著一個“之”字,的確與天師道有些干系。
而孫恩這人行事作風,與常人大不相同,當初攻破會稽,俘虜了謝道韞,也將她放了。
高雅之是庸才,對孫恩而言殺不殺都無所謂。
劉懷慎道:“王愉大敗,只怕以后廣陵要落入劉毅手中。”
“無妨,這人也是志大才疏之輩,而且廣陵也不是他的。”劉道規雖然人不在廣陵,但當初收買的人心還在。
征虜軍府上上下下都受過自己的恩惠。
而且還有袁鶴在,劉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成事的。
劉道規現在更感興趣的是北方。
參合陂慘敗后,燕國形勢跟慕容垂一樣,時日無多,燕國幾百萬的人口,定會南下,到時候地處南北交界的泗水,便會迎來大批流民。
劉道規現在是眼巴巴的盯著這塊肥肉。
春日正濃,泗水兩岸早就忙碌起來,為春耕做著準備。
淮北雖然屢經戰火,但鄧艾留下的運河體系還在,桓溫北伐前燕時,曾大力修整過。
如今只需稍微疏浚一番,泗水、洙水便能流經田間地頭。
劉鐘按照魯郡的模式,在泗水以西以北,以水渠、湖塘、桑林布置防御。
而自從升任建威將軍后,曹霽主動出錢出糧,修建塢堡。
麾下的文武將吏人人干勁十足,讓劉道規輕松不少。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朝廷雖然沒準建威將軍開府,但并不妨礙劉道規自力更生。
朝廷兵權分散,開不開府意義不大,北府諸將私下里早就那么干了,唯一的區別就是麾下的官吏得不到朝廷的承認,也沒有品秩。
但眼下司馬家自顧不暇,朝廷半死不活,沒人在乎了。
劉道規早就自行任命縣令、縣尉、縣主簿、賊曹等官吏,軍中更不用多言,全都是劉道規親自提拔上來的人。
建威將軍府就這么堂而皇之的立起來。
劉廣之為司馬,劉懷慎長史,曹霽為功曹從事,王元德為咨議參軍,毛德祖為中兵參軍,劉遵為軍戶參軍,檀道濟為行軍參軍。
麾下四郡太守雖不能封,但掌握兵權的郡司馬卻可以,徐長命為任城司馬,茍忠為高平司馬,趙元為蘭陵司馬。
魯郡作為泗水流域的核心,司馬之位由劉廣之兼任。
雖然都是武人出身,但行事從不拖泥帶水,也沒有江左官道上的各種毛病,任何政務,只要劉道規一道軍令,下面便雷厲風行。
麾下四郡反而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