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與劉裕的不同之處。
“何兄好意心領了,然則時機未到,桓玄如今也只是進位楚公而已,還未天怒人怨,西府實力雄厚,北府分崩離析,人心各異,非旬日內可成,眼下一動不如一靜,靜觀其變。”
桓玄手上的西府軍不是好惹的。
誰站出來,誰就有受到他的全力打擊。
劉裕現在還不具備對抗他的實力,而且北府軍大半都被調入建康,想在京口起兵,都很難召到人。
“他日桓玄篡位,君臣名分已定,歸附者日重,還有誰是他的對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將軍自解兵權入西府,如甕中之鱉,莫說大事,連生死都掌握不了。”
何無忌嘴唇都說干了。
但劉裕只是神色淡淡的望著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意已決,足下不必多言,請回。”
何無忌愣愣的望著他,只得無奈的一拱手,轉身離去。
待他離去后,劉懷肅才從后帳出來,“真舍得手下的這些兄弟?”
這些兵馬追隨他征戰多年,百戰百勝,已經成了一支精銳。
劉裕灑脫道:“不舍得又能如何?有我在,精兵揮之即來,大丈夫能屈能伸,眼下桓玄聲威正隆,江左人心思安,我起兵造反,誰肯追隨?”
桓玄剛剛上位,罷免貪腐,收買人心,擺出一副勵精圖治的樣子。
朝野上下對其頗有期待。
劉裕此時起兵,就成了眾矢之的,反而幫桓玄凝聚人心。
“加上阿規的兵馬呢?”
“桓玄在壽春、汝南、合肥、廣陵設有重兵,長江之上,皆是西府水軍,阿規根基尚淺,遠水解不了近火,桓玄篡位,有人比我們更著急,何必現在就頂上去?”
劉裕比誰都清楚眼下形勢。
他若是不入西府,一定會遭到桓玄的報復和針對,兄弟二人都很難頂住。
妖賊之亂后,三吳盡廢,南國的核心之地,全掌握在桓玄手中,而他手上還有西府為根基,但從軍事上,很難撼動。
“我劉家能有今日不容易,絕不能走錯一步。”劉裕并非只是一個單純的武將……
離開軍營的何無忌,沒有立刻返回京口,而是立刻去了山陰城。
直奔城西的一座宅邸。
這座宅邸當年是司馬道子的養生之地,失勢之后,便荒廢下來,但今日頗為熱鬧。
來了不少人,也備好了酒宴。
“劉裕竟然沒同意?”孟昶眉頭一皺。
“他當然不會同意,長道兄有所不知,我早就說過劉寄奴非尋常武人,其志不小。”有孟昶的地方就有劉毅。
在鼓動劉裕劉道規兄弟起兵造反一事上,推波助瀾者極多。
原因無他,這兩人已經成了北府軍中的一股新勢力。
而劉裕今日逼的孫恩投海自殺,軍威赫赫。
被稱為長道兄的文士飲了一口酒,““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其間必有名世者,必應在此二人身上,蒼天獨愛彭城劉氏,前有劉牢之,如今又出了劉裕和劉道規,一猛虎一臥龍,不得了呀。”
此人名叫魏詠之,家世貧素,而躬耕為事,好學不倦,不過生而兔唇,投奔殷仲堪治之,白日不語,每日只服清粥,為時人欽佩。
后殷仲堪覆滅,轉投桓玄,桓玄見他相貌丑陋,唇上還有疤痕,看不上他。
劉毅聽到他如此稱贊劉裕和劉道規,心中三分不喜,眉頭一挑,“長道兄醉了。”
魏詠之輕笑一聲,“且當醉言,劉將軍既然不肯起兵,諸位亦當蟄伏,桓玄驕淫狂豎,無甚才能,乘晉不綱,反覆得利,無大功在身,而欲行篡立之事,必招人怨,諸位可拭目以待。”
孟昶點頭,“也罷,我等謀劃此事,本就有些倉促,桓玄大權在握,難以撼動,可待機而動。”
桓玄幾乎兵不血刃就入主建康有一個前提,皇帝下詔令投降。
給了他大義名分,司馬元顯這才眾叛親離。
之前的權臣王導、陶侃、桓溫、謝安,都有實實在在的文治武功,方才讓朝野上下心服。
司馬元顯當政期間,激起了妖賊之亂,失去了人心。
現在桓玄也要面臨同樣的難題,想要篡位,就要有拿得出手的功績,不然難以服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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