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亦告辭。”王謐望了一眼卞范之,拱手而去。
其他人也識相的離去了。
眾人走后,堂中只剩下桓玄和卞范之。
“主公怎能讓他統領北府軍,如若攻下新野,是為大功,如何封賞?豈不是又是一劉牢之?”
桓玄放下手中的酒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若除掉劉裕,劉道規必反!”
“此人早晚必反,今有十余萬大軍,可割濟北諸郡與慕容德,與其南北夾擊之,劉道規必死!”卞范之是個合格謀士,心狠手辣。
不過這種計策,桓玄注定用不了,他要當楚王,要篡位,就要愛惜名聲。
當年若不是慕容垂力挽狂瀾,在枋頭擋住了桓溫的北伐,現在的桓玄早就稱孤道寡。
襄邑之戰,桓溫遭到慕容垂和慕容德的伏擊,三萬精銳覆滅,桓玄不可能與慕容德聯合。
“你想過沒有,若劉道規歸降魏國,到時候非但中原守不住,江淮亦守不住,待我登基之后,大權在握,養精蓄銳幾年,待國中平定,再率百萬精銳北伐,劉道規勢必束手就擒,何必現在冒此風險?”
站在桓玄的立場上,現在并不是對付劉裕和劉道規兄弟的時候。
晉室留下的爛攤子太多了。
自從將劉裕從三吳調回來之后,天師道又死灰復燃,盧循接掌大旗,僅憑千余人馬就攻陷了永嘉郡,裹挾了上萬流民。
九月,盧循揮軍南下,擊敗廣州刺史吳隱之,十月,攻陷番禺,并生擒吳隱之自稱平南將軍。
三吳之地,因為饑荒十室九空,盜賊遍地。
荊南之地的蠻人也在此時不安分起來,攻打縣衙,捕殺官吏。
一個月前,順陽太守彭泉舉郡歸降秦國,秦國大將楊佛嵩率騎兵五千迎接彭泉,攻占了南鄉,擒獲晉國振威將軍劉嵩。
還有慕容德三萬步騎南下,攻打瑯琊和東海……
這些事情,哪一件都比劉道規和劉裕兄弟要棘手。
至少劉道規將南陽歸還給他,還有談的可能。
“主公所言甚是……”卞范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桓玄給自己斟了一杯葡萄酒,“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劉裕劉道規世之虎將,我若坐穩了江山,還怕他們不肯為我所用么?這天下是士族高門的,一介寒門,又能如何?劉牢之世之虎將,縱橫天下,還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劉牢之的尸體至今還掛在建康鬧市。
劉道規和劉裕最多也只是隱患而已。
桓玄手握西府精銳,北府將士也在他的掌握之中,劉裕和劉道規根本沒多少機會。
“主公英明!”卞范之心服口服。
“劉道規進獻南陽于我,你不如多想想如何封賞他,將他穩住,使其抵擋南燕和魏國。”桓玄飲下一杯酒。
胖乎乎的臉上不知何時生出了一些愁容。
他現在也是騎虎難下,權臣不是那么好當的。
之前王導、陶侃、桓溫、謝安,都有實實在在的建樹和功績。
司馬道子掌權,不到十年,就家破人亡。
朝野上下都將希望寄托在桓玄身上,寄希望于他能改變現狀,勵精圖治,恢復太平。
但晉室沉疴日久,病入膏肓,桓玄連縫縫補補都做不到。
稍有作為,就會觸及士族高門的利益。
如今能做的就是取司馬氏而代之,建立新朝新氣象,或許還能挽回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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