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河東也就傷些元氣,但關中還是能保住的。
“請和?”姚旻滿臉失望之色。
戰敗之后哪有什么請和,只有乞和而已。
但姚興不愿意再戰,別人也沒有辦法。
眾將全都松了一口氣,魏軍帶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了,不僅姚興不愿意戰,秦國的這些將領也不想讓部曲上去枉死。
人群之后,劉勃勃望著麾蓋下的姚興,嘴角卻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秦國與燕國有頗多相似之處,當年姚萇是靠隴東的豪強支持,方才擊敗了苻堅、慕容沖,占據長安。
頭狼一旦軟弱,下面的狼群就會蠢蠢欲動。
“姚興非拓跋珪之敵,秦國早晚被魏國吞滅,屈孑早做打算。”劉勃勃兄長劉右地代低聲道。
“你覺得我們當去何地?”
姚興雖然器重劉勃勃,但也暗中防備著他,所部兵馬不到三千。
超過了,就會以各種理由調走。
“你岳父沒奕于是鮮卑破多蘭部首領,割據高平川,麾下數萬眾,不如投他,爾后徐徐圖之,取而代之……”
早年鐵弗部被拓跋珪吞并,被其滅門,劉勃勃逃亡破多蘭部,被沒奕于收留,還將女兒嫁給他。
劉右地代蠱惑道:“沒奕于老了,我們若不取,遲早會被他人吞并,草原的規矩你比誰都清楚。”
劉勃勃一臉感懷之色,“當年我走投無路,我不是他收留,早就成了一具枯骨,如今我反手奪他家業,豈不跟畜生一樣?”
劉右地代一愣,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弟弟竟然轉了性子,還有幾分人性。
劉勃勃年僅十歲,就被人到處追殺,惶惶如喪家之犬。
投奔沒奕于后,方才活出點人樣來。
劉右地代嘆了一聲,“也罷,咱們現在返回肆盧川,召集舊部,靜觀其變。”
肆盧川在黃河以南,緊挨著魏國五原郡。
劉勃勃臉上浮起一抹詭笑,“咱們豈是拓跋珪的對手,還是去投奔我那年老體衰的岳父。”
劉右地代一愣,“你方才不是說……不去嗎?”
“我沒說過不去,我是說——我等本來就是畜生,這世道只有畜生才能活的風生水起,他拓跋家是如何興起的?還不是當年拓跋力微殺了岳父竇賓滿門,吞并沒鹿回部,方才有了今日?拓跋珪在牛川起兵的第一刀,就是砍向他的叔父拓跋窟咄,還有咱們的老祖宗冒頓單于,鳴鏑弒父,咱們匈奴人、鮮卑人都是畜生,既然都是畜生,咱們要當最狠、最兇殘的那一頭!”
劉勃勃滿臉扭曲,眼中全是戾氣。
幼年的不幸遭遇,讓他深諳草原生存規則。
在北地,仁義那一套行不通,苻堅身死國滅,姚興撿起他的那一套,卻不敵兇狠野蠻的拓跋珪。
劉右地代深吸一口氣,眼神中帶著一絲恐懼,還有一絲淡淡的期待,“汝必能興我劉氏!”
劉勃勃嗤之以鼻,“咱們又不是真的姓劉,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要當畜生,就要舍棄晉人的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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