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多疑善妒,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并無北伐之膽氣,可反其道而行之!”
劉道規又看了一遍兄長劉裕送來的信,短短幾句話,將桓玄的老底都掀開了。
他在桓玄身邊將近一年,說出的這些話,自然有一定的根據。
所以劉道規對癥下藥,一不做二不休,請君入甕!
劉遵道:“萬一桓玄真來怎么辦?難道咱們要將彭城讓給他?”
“桓玄真有此膽量,江東也不至于會落到現在這種樣子,他若敢來,難道我們還不會關門打狗嗎?別忘了,彭城姓劉!”
給桓玄一百顆膽,也不敢入城。
彭城這兩年被劉道規經營的如同鐵桶一般,別說桓玄,便是桓溫從墳里面爬起來也沒用。
他所謂的北伐,也就是瞎嚷嚷,真實意圖是為篡位做準備。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桓玄有八萬大軍,劉道規振臂一呼,弄出十萬大軍也不難。
“都督,楚王軍令至!”沈慶之入內稟報。
劉道規打開,卻是桓玄讓自己去壽春迎接他。
劉遵撇了撇嘴,“你讓他來彭城,他讓你去壽春,這還有完沒完了……”
劉穆之道:“此漢高偽游云夢擒韓信之計也,桓玄已心生懼意,都督留在彭城,高枕無憂。”
“我不是韓信,他也不是漢高祖,這一套沒用,傳令,盡起水、步、騎三軍,各折沖府召集府兵,隨我一同南下,我倒要看看,是誰擒住誰!”
劉道規一拍大腿,準備給桓玄弄一個下馬威。
與其這么跟他斗來斗去的,還不如直接亮劍,適當的展示一番實力。
桓玄不敢來彭城,已經認慫,卻又不甘心,方才讓劉道規南下。
一道軍令,整個軍府快速動員起來。
彭城有一萬四千中軍,劉道規留下兩千,讓劉穆之守城,其他人馬全都南下。
劉鐘的六千水軍和毛德祖的三千騎兵也從各地趕來。
歷城防務交給檀道濟和劉廣之。
境內十二個折沖府,動員了兩萬府兵,還有奴隸組成的七千義從軍,檀、趙、徐、到、蕭幾家,也湊出了六千人馬。
不到半個月,彭城就匯集了近五萬人馬。
彭城外,鐵甲如山,旌旗如云,長矟如林,港口上停滿了戰艦,樓船都有五艘。
不過最威武的還是建威中軍,一個個虎背熊腰,身披鐵甲。
尤其是那些虎賁,站在那里,便如同一頭頭鐵獸,兜鍪中射出的目光宛如刀劍,殺伐之氣憑空而起,令人不寒而栗。
這么多年征戰,也才六百三十二名虎賁。
其他人馬裝備不齊,但士氣相當旺盛。
兩個月前去徐東三郡“武拓”,相當于一次練兵,都嘗到了甜頭,包括那幾家武宗,與劉道規已經結成利益共同體,也就愿意南下。
劉道規躍馬于軍前,厲聲道:“這片土地是我們一刀一矟奪回來的,家家戶戶都有親人流血犧牲,現在有人想來搶走這一切,你們說說該怎么辦?”
身邊跟著的千余親衛將這些話齊聲大吼出去。
“殺!殺!殺——”
士卒們的回應簡單而直接。
現在的桓玄還不是皇帝,如果真心北伐,還有大義名分,但他奔著彭城來,身上光環也就沒了。
“南下!”劉道規拔出寶刀新亭侯,鋒刃在烈日下閃爍出一團白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