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兵的戰斗力其實并不比中兵差,幾乎都是北方流民出身,身上背著血仇,北伐的意愿更堅決。
斥候說的簡單,但其實指揮一萬人馬,是一件非常耗費心力的事。
漢末時,昭烈帝劉備指揮一萬人馬,博望坡之戰,赤壁之戰,都打的有聲有色,但兵馬一多,就相形見絀了,在猇亭被陸遜火燒連營八百里。
沈慶之打的這么輕松,說明遠沒有達到他的上限。
幾乎可以確定,他是一員帥才。
“枋頭拿下,便可與黎陽互為犄角,且背靠大河,即便拓跋珪的四萬步騎來了,亦可堅守!”高珣神色略有些復雜。
他混了這么多年,從未有過如此漂亮的戰績。
劉道規看著輿圖,各方勢力在黃河兩岸犬牙交錯。
枋頭是鄴城的門戶,處于淇水、清水的交接處,背后一條利漕渠與黃河相聯,易守難攻,拓跋珪的騎兵無用武之地。
當年苻洪在此僅憑一萬人馬就擊敗了姚襄的五萬大軍,俘斬三萬。
如果沈慶之沒拿下枋頭,劉道規在黎陽也站不住腳。
現在枋頭到手,形勢又變了,拓跋珪的四萬步騎不夠看。
“不,我們再前進一步,攻打鄴城!”劉道規一巴掌拍在案幾上。
這幾戰,魏國暴露的問題越來越多,兵力空虛,士卒疲憊,戰力并不強。
反而是己方越打越強,越打越順。
高珣滿臉驚訝,“鄴城……乃是堅城,河北之腹心,拓跋珪定都代郡,居高臨下,鄴城三面受敵,所以慕容德才會舍棄此地。”
“我攻鄴城,并非為了略地,而是激勵江左人心,鄴城,胡都也,若能為我所迫,可瓦解胡虜之氣焰!”
鄴城是羯趙、前燕的都城。
戰爭不能只局限在戰場上,還在人心,劉道規兵力城下,便是向天下人昭示北伐的決心!
各種收益太大了。
高珣道:“黎陽怎么辦,都督大軍一去,滑臺于栗磾許昌長孫肥必然反撲。”
“他們必然還沒收到消息,就算他們收到消息,想要渡河也沒有那么容易,我留下劉鐘的水軍鎮守此地!”
枋頭在手黎陽沒那么重要了,就算被長孫肥拿下,劉道規也能從西面的孟津渡河,再從洛陽返回。
與攻打鄴城的巨大收益相比,這點風險不算什么。
說白了,這一戰就是以快打慢,趁拓跋珪和長孫肥沒反應過來,狠狠捅魏國一刀!
寇可往,吾亦可往。
打不打得下來是一回事兒,敢不敢打又是另外一回事兒,而向天下人證明北伐的決心,比攻打鄴城本身還要重要!
劉道規當即點起一萬中軍和一萬府兵,其他人馬,劉鐘從枋頭趕回,率五千水軍和三千本地義從防守黎陽,高珣領五千人馬東下防守濮陽。
防止長孫肥和于栗磾狗急跳墻,從濮陽渡河。
一桿偌大的“劉”字大纛屹立在北方大地上。
遠山莽莽,大河滔滔,初秋的風徐徐東下,吹散了夏日的暑氣。
士卒們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北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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