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修滿臉殺氣。
一萬精銳對付劉裕的一千人馬,就算打不贏,也不至于瞬間崩潰,只需擋住劉裕,他就能率剩下的一萬人馬殺來……
刁弘勸道:“殺劉裕,定會逼反劉道規!”
“不殺劉裕,劉道規就不反了嗎?如今他與慕容德鏖兵,無暇西顧,我們拿下許昌,便對彭城形成合圍,他能如何?陛下早有除二人之心,一直未得其便而已!”
北府和西府只隔著一張窗戶紙。
只因桓玄器重劉裕,才隱忍至今。
桓修深吸一口氣,“再說殺了劉裕,劉道規就一定有膽量反嗎?壽春汝南合肥都屯有重兵,長江之上,西府水軍天下無敵,他能如何?實話告訴你,陛下已經與慕容德暗中結盟,滅掉建威軍府后,兗州歸他,淮北歸我!”
虎有傷人意,人亦有誅虎之心!
江東高門可以允許北方被胡人占據,卻決不能允許有人北伐成功。
無論是寒門還是士族。
當年的司馬家不能允許祖逖、桓溫、謝玄北伐成功,現在桓氏同樣不會允許劉道規成功。
所以劉道規已成桓楚心腹大患!
“原來如此,屬下放心了,大將軍英明,陛下英明,絕不能讓兩個寒門倒反天罡,否則我等士族有何顏面立于天地之間?”
刁弘滿眼戾氣,整張臉也扭曲起來……
陽春已至,風和日麗,朗朗乾坤,卻風起云涌。
從天邊涌來大片浮云,飛過頭頂,周圍旌旗獵獵作響。
劉裕靜靜的望著天上的浮云,仿佛一尊石像。
“將軍,都準備好了!”親兵沐謙低聲道。
一百多名部曲利刃在手,滿臉興奮。
他們雖然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但追隨劉裕多年,知道這幾日必有大事。
桓修雖是紈绔子弟,卻并不傻,一直將兵權抓在手上,對劉裕暗中防備,他的一千人馬,被朱秀之、劉統、馮稚三部西府軍圍在中間,沒有軍令動彈不得。
即便今日出行,三部人馬也小心戒備。
西府和北府軍之間早就劍拔弩張。
“出發!”劉裕收回目光。
一千人馬扛著長矟向東行去,身上盔甲少得可憐,不足一成,大部分人衣衫襤褸,兵器也都是一些銹跡斑斑的陳年舊物。
桓玄上位后,北府軍的日子更不好過。
江左這碗粥就這么大,以前就不夠分,現在西府來了,落進北府軍嘴中的更少。
不過這一千余士卒士氣高昂,每人腳上都穿著一雙嶄新的芒鞋。
這種鞋輕便柔軟,利于長途行軍。
劉裕在北府軍中宛如戰神一般,早就超過劉牢之,甚至不在謝玄之下。
有他在,這一千余眾的氣勢都不一樣。
身后,吳甫之率朱秀之、劉統、馮稚三部人馬緩緩而行。
氣氛低沉壓抑,仿佛不是行軍,而是在押解一支死囚奔赴法場。
“加快行軍!”劉裕忽然下令。
“將軍有令,加快行軍!”沐謙大喊一聲。
士卒們腳步加快,向前急行。
蒜山一戰,十日之內,劉裕率一千余眾從海鹽奔赴京口,趕在妖賊攻打京口之前,先一步抵達蒜山。
隨后又從蒜山追殺孫恩到吳郡、會稽。
來回輾轉千余里,士卒們的腿力早就練出來了。
而且現在身上沒有盔甲,走起來更快。
反而是吳甫之所部,身上披掛太多,西府諸軍常年乘船,行軍能力遠遠不及劉裕所部。
僅僅半個時辰就被落在后面。
但落的又不是太多,每次就要跟不上時,前面的北府軍又放慢了速度,給他們希望,快要追上時,北府軍又加快速度,將他們甩開。
一路上就這么走走停停,半日功夫,西府軍就氣喘吁吁,精疲力盡。
掉隊的將近兩成,陣型也散了,士卒們怨聲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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