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召集精銳,隨我支援項城!”劉道規取下蘭锜上的寶刀新亭侯。
拔出一尺,雖有些許缺口,卻鋒利如故,寒光照人,睹物思人,每次見到這把刀,都不禁想起劉牢之,該放手一搏的時候,總是畏畏縮縮,最終兵敗身死……
兩邊拉扯了這么久,終于要進入決勝的一局。
四千余中兵聚集,士卒們與家人團聚了幾日,士氣恢復不少。
至少沒有之前的那股疲憊感,消失的鋒銳感又回來了,仿佛一把出鞘的寶刀。
兵貴精而不貴多,人馬多了,長途行軍,糧草轉運麻煩,四千北府精銳,足以縱橫天下。
項城危急,大軍征召起來需要時日,劉道規拿出彭城的戰馬牲畜給士卒們代步,劉鐘率兩萬府軍和水軍在后。
“諸位可敢與吾南下一戰乎?”
“殺、殺、殺——”
喊聲直沖云霄……
項城坐落在潁水河道上。
一百五十年前,司馬懿自潁水而下討伐王凌,王凌自縛請降,押解至項城,向司馬懿討要棺材釘,司馬懿給了,王凌自知必死,大呼“行年八十,身名并滅邪”,服毒自盡。
如今項城被鹿角塹壕圍的水泄不通。
馮該和苻宏不止三萬人馬,還從附近的汝南、淮南征發了兩萬青壯,深溝高壘,將項城徹底困死。
按說這種局面,城內守軍早就崩潰了。
但劉裕率領的人馬卻是例外。
陷入死地,士氣卻并不受到多少影響。
當初在句章、海鹽面對十幾萬的妖賊,手上人馬不足千人,形勢比眼前更為惡劣,劉裕依舊三番五次大破妖賊。
“似乎是皇甫敷的人馬到了。”孟龍符指著東南面的旌旗。
“皇甫”二字迎風招展。
旗下鐵甲成群,緩緩進入楚軍營壘之中。
“大丈夫就要敢賭!”劉裕微瞇著眼,望著西邊緩緩下沉的太陽。
孟龍符笑道:“我看將軍賭贏又犯了,不如來幾把樗蒲如何?”
劉裕一臉認真道:“戰場和樗蒲有何分別?桓玄押上楚國的氣運,我便押上自己的性命。”
孟龍符精神一振,“將軍是要出手?”
“西府四虎,四鼠輩而已,自己送上門來,某豈有拒之門外之理?”
強大的自信,讓周圍士卒無不振奮起來。
“嘿,兄弟們就等將軍這句話!”沈田子沈林子兄弟也湊了過來。
周圍士卒眼中緩緩升起一道淡紅,臉上的橫肉也在輕微顫動。
物以群分,人以類聚。
劉裕性如猛虎,麾下之人無不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血勇之輩。
雖然只有三千六百余眾,但人人披著從宛城繳獲的鐵甲,勁弩人手一把,甚至還有一支一百二十一人的騎兵。
這一個月來,士卒們多次擊退楚軍猛攻,自身傷亡極小。
“何時動手!”蒯恩提著一柄短斧。
劉裕望向眾將,“現在!”
“現在?”眾人無不驚訝。
“西府精銳皆集于此地,久攻不克,士氣低迷,皇甫敷遠道而來,疲憊不堪,其他西府軍卻以為援軍已至而放松警惕,正是我等出手良機,若能擊破三將,楚國精銳盡喪,桓玄必然破膽!傳令,諸軍盡起,隨我出戰!”
劉裕目光炯炯,夕陽余暉灑在他身上,如沐神光,讓眾人皆不敢正視。
“領命!”
南風向北,夕陽沉落在遠方地平線下,項城之中,殺氣沖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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