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道規道:“既然這么說了,等傷病好了之后,我放你們回去。”
“都督難道要舍棄我們?我等并非不知忠義的小人,實在是日子難熬,但凡朝廷能把我等當人,也不至于如此……”
這些人還急了。
這種日子,劉道規以前也經歷過,深有體會,連連搖手:“諸位誤會了,北府西府本是同根生,都是華夏男兒,不應該互相殘殺,諸位回去以后,可以游說荊州父老西府兄弟,讓他們不要再助紂為虐。”
“都督仁義!”眾人俯首而拜。
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回去。
有一千三百多俘虜愿意留下,加入北府麾下。
這些人都是征戰多年的老卒,家中也沒有什么人,除了打仗什么都不會。
劉道規全部收下,單獨設了一支陷陣營,以劉懷敬為裨將。
其他俘虜不僅釋放,還給他們發放十日之糧。
從項城到合肥,六七日也就到了。
俘虜們都是精銳,生存能力不差。
劉道規還特意弄了一個餞行大會,殺豬宰羊招待了他們一番,這些牲畜本來就是楚軍大營中繳獲的,也算慷桓玄之慨,收買人心。
臨走時,俘虜們單膝跪了一片,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感恩戴德,也有人頭也不回的去了。
但只要十人中有一人感念這些時日的恩情,劉道規的心思就沒有白費。
“拓跋珪于參合陂坑殺五萬降卒,燕國一蹶不振。”劉裕還躺在病榻上,但這些時日軍中發生的事,他全都知曉。
“拓跋珪雖然滅了后燕,但河北至今人心未附,南燕北燕死灰復燃,殺人容易,只會激起西府的抵抗之心,反而幫了桓玄一把。”
經此一戰,桓玄從攻勢變為守勢,其皇權岌岌可危。
原本就是篡權上位,得位不正,現在仗打輸了,人心惶惶,劉道規釋放俘虜,是在他的心口上再捅一刀。
“你說的不錯,不必急于一時,不過桓玄水軍如何對付?”劉裕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過不了江,一切都是枉然。
“先取合肥,再下歷陽,掃除江北楚軍,再聚集江淮人力物力,在廣陵、歷陽虛張聲勢,西府水軍守廣陵,我們就從歷陽渡江,若守歷陽,我們從廣陵渡江,如是分兵拒守,我們集中兵力,破其一處!”
劉道規麾下水軍雖然沒有西府水軍的規模,但也有一戰之力。
關鍵,北府的根基位于大江之南,可以呼應江北。
渡江的難度減少一半。
劉裕卻微微一笑,“此策雖好,卻遷延時日,興師動眾,太麻煩了,依我看,不如傳檄江左,號召天下義士勤王,你引大軍南下,飲馬江北,耀武揚威,桓玄色厲內荏,膽小如鼠,必棄建康而還荊州!”
他在建康為職兩年,對桓玄了如指掌。
西府軍的根基在荊州,蒙城一戰,西府精銳損失慘重,在建康已經站不住腳了。
建康屬于江左,與北府軍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桓玄也不是一個有魄力的人,必然不會與建康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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