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的旗號出現在京口之下,便如滾湯潑雪一般,勢不可擋。
偶爾幾個家奴壯著膽子上前阻攔,都不用劉裕出手,身邊的虎賁步槊一陣攅刺,這些人便如麥子一般倒下。
步槊不是長矟,屬于重兵器,專為步卒破甲、對付騎兵之用,非身強體壯的勇者不能馭之。
對付刁氏部眾,如同牛刀殺雞一般。
眨眼間就蹚出了一條血路。
而“劉”字大旗推進到楚軍營壘后,楚軍完全崩潰,只剩下中軍大營中的刁逵和一千余甲士。
劉裕大喇喇的提刀上前,“今日只捉拿刁逵,余者不問,去吧。”
一句話下來,甲士走了一半。
“劉寄奴,你……這賤奴,當初就不該饒你一命!”刁逵情知必死,頗為硬氣。
劉裕一嘆,“我只欠了你三萬錢,你卻要我的命,將我打個半死,若非王公求情,我早成枯骨。”
刁逵還在嘴硬,“你乃賤奴,我乃士族,打殺了你又怎的?”
刁家到處鉆營,到處被嫌棄,直到投奔桓玄,方才揚眉吐氣,升任西中郎將,刁氏其他子弟也成了桓玄走狗爪牙。
但作為京口豪強,投奔桓玄麾下,極不得人心。
所以劉裕一到,軍心就崩潰了。
“那今日你為階下囚,又該如何?”劉裕淡淡道。
“哼,你只有區區數百人,誰勝誰負,猶未可知!”刁逵拔劍在手。
西面還有王愉的一萬人馬在,只要支撐一兩個時辰,援兵就來了。
劉裕卻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一樣,大笑不止,“你我交戰至少一個時辰,王愉的兵馬要來早到了,今日非但你死,你刁氏滿門亦亡!”
“哐當”一聲,刁逵手中的長劍掉在地上,面如土色。
王愉是什么人,他比誰都清楚,從來就沒正眼瞧過刁氏。
劉裕揮揮手,百余虎賁挺起步槊,結陣向前殺去。
這時還愿意跟著刁逵的人,無不忠心耿耿,將生死置之度外。
然而兩邊的差距實在太大,一方是百戰精銳中選出的勇士,一方是豪強部曲,從未經歷過血戰,雖然有些人悍不畏死,但在虎賁的絞殺下,宛如飛蛾撲火一般。
不到一個時辰,刁氏的四五百甲士便傷亡殆盡,而虎賁只傷了二十七人,一人未死。
“殺了我!”刁逵殺豬一般被一名虎賁提到劉裕面前。
劉裕笑道:“我要你活著,親眼見到刁家如何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刁逵仿佛被抽去了骨頭,一下子癱軟在地。
大戰還未結束。
京口中涌出的人越來越多,“寄奴回來了,阿規回來了。”
父老鄉親們喜極而泣,男女老少提著兵器與沈田子、沈林子等人一同殺向西面的王愉大營。
后面還跟著私鹽販子,以及倒戈的刁氏僮仆。
王愉畢竟是太原王氏出身,麾下部眾比刁逵強一些,在刁逵受襲之后,立即嚴陣以待。
但蟻多咬死象,京口百姓已經陷入瘋狂之中,劉裕帶來的兵馬銳氣正盛。
沈田子和沈林子兄弟二人奮勇當先,率先撕開缺口,殺入敵軍之中。
刀光血影滔天而起。
王氏部眾的確比刁逵強,但再強也比不上這支從北方殺回的虎狼。
被殺的節節后退,卻還在支撐。
“王愉——”
幾百人同時高呼,如同炸雷,轟在戰場上。
劉裕率部扛著大旗殺向敵營,猛虎之勢,令人不敢仰視。
而就在這時,敵營中軍大帳卻是一片混亂,王愉竟然在這個時候帶著幾百部眾駕車逃了……
雖然這么打下去,王愉最終還是會輸,但他這么一逃,還在抵抗的楚軍立即崩潰。
“鼠輩!”
劉裕滿臉不屑,在建康與這些人虛與委蛇了兩年多,早就知道他們是什么貨色。
所以他才如此激進,只憑五百人就敢渡江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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