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盧循都沒異議,其他人更無話可說……
襄陽。
“妖賊還敢來。”劉道規算是恭候多時。
孟干之道:“除了盧循的十萬妖賊,譙道福和桓謙聯軍四萬,出白帝城,直奔枝江而來。”
“枝江?他們這次不攻打宜都郡了?”劉道規略感詫異。
吃一塹長一智,譙道福和桓謙都學聰明了。
枝江差不多是江陵的西大門,北靠當陽,西南接宜昌,西北靠夷陵,東南則是江陵。
上一次譙道福攻破枝江,對江陵形成很大威脅,桓振一度兵臨襄陽城下。
封愷道:“若武昌之軍出動,可截斷妖賊后路。”
劉道規冷笑一聲,“你還不知道,他于五日之前,上表朝廷,說是重病臥床,無力出戰。”
就算他沒稱病,劉道規也不會向他求援。
一個居心叵測的隊友,危害遠遠大于敵人。
垣苗道:“江左戰事已平,朝廷若是派出一支騎兵,襲擾妖賊之后,妖賊斷不會這么快殺來。”
他的話讓堂中一陣沉默。
自從那封詔令下來之后,與建康的關系便蒙上了一層陰影。
這次若能解決妖賊,劉道規和劉裕就成了晉室最大的兩股勢力,對抗內斗無處不在,不會因為血緣關系和手足之情而消弭。
劉道規正色道:“做好自己的事,不必杯弓蛇影,妖賊直撲江陵,正可一鼓蕩平,為天下除此頑賊!”
封愷拱手道:“將軍之言是也,剿滅妖賊,有功于社稷,有功于百姓。”
“譙桓聯軍現在何處?”劉道規心思放在軍略上。
孟干之道:“仍在枝江,并未與妖賊合流。”
所謂聯軍,也就是一幫人互相利用而已,都想著別人沖在前面,自己在后面坐收漁利。
王仲德疑惑道:“王將軍在宜都有兩萬人馬,為何沒有阻攔?”
的確,夷陵和宜昌一南一北,扼守長江。
如果王鎮惡愿意攔阻,譙桓聯軍絕不會這么容易攻入枝江。
“莫非此人要反?”劉懷敬直來直去,有什么說什么。
劉道規道:“休要胡言亂語,擾我軍心,王鎮惡絕不會反。”
王鎮惡要反,早在北伐南燕時就動手了,沒必要等到現在,而且他麾下人馬都是西府出身,劉道規分給他們田地,讓他們衣食無憂,不可能跟著王鎮惡造反。
劉懷敬道:“那為何按兵不動?”
劉道規盯著輿圖,譙桓聯軍憑借占據長江上游的優勢,屢次侵襲荊州,王鎮惡的抵抗不是很上心,上一次竟然讓桓振的步騎殺到襄陽城下。
但也正因為此,譙桓聯軍越來越囂張。
“那是他的事,我既然放權給他,只要江陵沒被攻破,其他的都不算什么!”劉道規隱隱猜到王鎮惡的意圖。
王鎮惡用兵,向來足智多謀。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桑落洲一戰后,劉道規直接提拔他為荊州刺史,這等知遇之恩放眼北府西府,無出其右。
劉道規從一開始就拿他當帥才用。
所以他按兵不動,必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