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傲站在西城門的城墻上,他居高看著城墻火炮夠不到的遠程,看著援軍與米尼西亞人開戰,槍炮聲密集,硝煙四起。
看得他無比嘆息,卻也無可奈何。
“艸,離著太遠了,城墻上的這些小炮夠不著啊。”
“夠得著也沒用,火藥得留著。”
邊上的阿里巴巴吐槽道。
“你看著那些人現在的開火密度,等會他們進來后,肯定會把隨身攜帶的彈藥給打光,我們這邊得為他們保留火藥,不然他們手里的燧發槍就是廢鐵。”
“好吧,好吧……現在我們要做點什么嗎?”
“做什么?休息,戰斗還有得打呢,城里面一大堆米尼西亞人。”
……
硝煙濃得化不開,像一團團滾燙、嗆人的灰色棉絮,死死地塞滿了多羅克的鼻腔和喉嚨。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火藥灼燒后的辛辣,引得他喉頭發緊,幾乎要咳出來,但那咳嗽的沖動也被某種更深層的麻木壓了下去。
視野一片混沌,前方那應該存在的、模糊不清的敵軍陣線,此刻徹底消失在翻滾的硝煙之后,只剩下影影綽綽、如同鬼魅般晃動的人形輪廓。
多羅克的耳朵里持續的嗡鳴是背景音,尖銳的槍聲、炮彈的悶響、還有此起彼伏的慘叫和命令聲,都像是隔著厚厚的水傳來,扭曲變形,失去了具體的意義。
又是一聲模糊的嘶吼,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但其中那個關鍵的音節“開火”,像一根無形的針,精準地刺穿了多羅克耳中的嗡鳴。
沒有思考,沒有猶豫,甚至沒有恐懼或興奮。這個詞像直接作用于他的脊髓。
他的身體比意識更快一步,早已被汗水浸透、沾滿火藥漬的肩膀幾乎是本能地往前一頂,抵住那熟悉的、沉重的木質槍托。
幾乎在同一瞬間,他那雙被硝煙熏得發紅、幾乎沒什么焦點的眼睛,條件反射地透過模糊的山字形照門瞄向那片翻滾的灰色。
那里什么也看不見,只有硝煙,扣動扳機的手指動作僵硬卻迅捷。
“砰”
槍托猛地向后一撞,熟悉的鈍痛感從肩膀上傳來。
燧石撞擊的閃光在濃煙中瞬間即逝,槍口噴出的火焰短暫地照亮了他面前一小塊被硝煙包裹的空間,映出多羅克臉上凝固的、毫無生氣的表情,隨即又被更濃的灰暗吞沒。
隨后一股更濃烈、更灼熱的火藥氣浪撲面而來,燙得他臉上的汗毛似乎都卷曲了。
槍托撞擊肩膀的震動,成了多羅克動作鏈條中唯一的信號。他立刻將沉重的火槍從肩窩放下。
后退,與前進的玩家擦肩而過,站在其他人的最后面,開始新的一輪彈藥裝填。
滾燙的槍管灼烤著多羅克的手指,但那點灼痛感仿佛來自另一個身體,他動作熟練得令人心寒。
左手迅速握住通條,右手大拇指熟練地彈開火藥池蓋,讓里面可能存在的殘渣掉出來后,將冒著煙的槍口朝上,通條插入,捅出殘留的彈丸和浸滿油脂的布片殘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