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翟文的分析,令王信刮目相看。
現在朝廷威望大不如前,各地隱隱失控,文官大戶反而是最大的威脅,朝廷收不上稅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比起武官的危害更大。
如果關外威脅沒了,大同不再需要武官,只怕文官和大戶做大,反而不像如今,大同雖然是馮胖子的地盤,可朝廷還能使喚的動。
說句不好聽的,那些拖欠錢糧十年如一日的地區,與造反自立為王有什么區別呢。
不過是舉著大周的旗號罷了,這旗號是地方大戶們用來甩鍋的對象,告訴下面百姓們是大周朝廷的不好,而不是地方大戶們的剝削才讓他們日子不好。
因此百姓們痛恨遠在天邊的朝廷,卻與身邊的大戶們一個鼻孔出氣,把大戶們當做自己的主心骨
王信對翟文的印象大為改變。
光這個認知,翟文就非常了不得了。
筆桿子控制在讀書人手里,只會說武將失控如何如何,必須要以文制武的道理云云,從來不說文人失控如何如何。自科舉興盛以來,大多數的情況下,是讀書人先失控,才有了國家的崩潰。
文官當道,哪朝不是文官失控,地方失衡,才有了國破家亡之慘狀。
武將的失控是有形的,而文人的失控是無形的,更加難防。
王信不得不想一個問題。
如今是太上皇掌握朝堂,由內閣主持日常,按照翟文所言,那為何還要調自己來大同呢。王子騰的失敗,說明他們支持的是馮庸。
又調自己來大同,王信看著翟文,翟文仿佛知道一些事。
“我并不知道,只是如將軍先前所言,任何事物都有其脈絡可循,不過是隱晦些罷了。”翟文自信的笑道。
天下聰明人何其多。
王信忍不住感慨。
有時候這片土地就是聰明人太多了,都知道怎么做對自己最有利,所以卷起來不要命,一代比一代勤勞,不過對自己而言,能拉攏更多的聰明人卻是有好處。
王信也猜到了。
既然太上皇如此厲害,知道要維持地方平衡,而馮胖子的勢力越來越囂張,甚至不把朝堂綱紀放在眼里。反觀自己人馬少,自給自足,朝廷用得起,主要是還能打,自己后背的勢力又與馮胖子不和,還有比自己最好的對象?
所以調自己到大同,是太上皇的主意。
果然,就說這風格不像是張吉甫的,自己還懷疑是周道豐,原來是太上皇。
不過太上皇實在是聰明,他的想法倒是與自己不謀而合。
大板升地區不應該被破壞,而是成為與關內互補的地方,達到一種平衡,如此才能長治久安,至于因為長久的和平而爛到了根子上,這是文官大戶的失控,并不是軍隊的原因。
文官大戶控制了方方面面,治理的稀爛,還把鍋推給軍隊,實在是壞到了骨子里。
那自己的好處是什么呢。
總不能白打工。
屬下們保家衛國,為國打仗,自己是他們的將軍,不能讓他們白費了力氣,該有的功勞必須要有,所以仗不能亂打。
還有就是太上皇既然如此老練,他對自己的安排是什么?
想要讓自己制衡馮庸,可馮庸卻做得過分,自己總不能光忍著吧,那馬賊真是大板升地區派的?太過巧合了,那馮庸的招數是什么?
搞清楚馬賊到底是不是大板升指使的是關鍵,關乎自己接下來的選擇。
一切陰謀詭計建立在實力之上,猶如晚明那些令人可笑至極的官員們,妄想空口白牙的說服林丹汗,借助別人的軍事力量。
實在是當蛀蟲太多年,已經愚蠢到清澈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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