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人年齡大一點,取代馮庸的職位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嘛,二十五歲不到的節度使,什么意思,三十歲的時候怎么辦,五十歲的時候怎么辦?太過拔苗助長,對朝廷和此人都不利。
而此人又如此懂事,雖然走得慢了些,可走的也更穩,翟文相信,如果沒有意外,此人四十歲之前升到節度使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是絕對不可能的,相信朝廷也不會允許。
轎夫是大同的軍士,一路上抬著轎子,轎子發出吱吱的聲音,走了很遠,轎夫換了人,重新上路,翟文坐在轎子里閉目養神。
因為前明的衛所制鬧得士兵們天怒人怨,大周為了拉攏軍心取消衛所,施行營兵制。
營兵制費用太高,大周承擔不起九邊的費用,因此是營兵民兵鄉兵結合,軍鎮里是營兵,地方上是民兵鄉兵,百姓們在服徭役之外,還需要輪流服兵役。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無論哪種兵,仍然免不了被使喚的地步。
以前的時候是服侍將軍,后來校官們也奴役軍士,再到后來把軍士當做可交換的資源,或主動或被動送去給官府和官員使喚。
就像官員們出行,大多奴役的是軍士們。
本來是服役,服兵役變成了服徭役,服徭役也是如此,以前服徭役是官府有需求,比如修橋鋪路等,如今也變成了如此,一鍋混沌。
大同城慌亂了兩日,第三日恢復了平靜,下面的軍士和百姓該做什么還是做什么。
翟文的轎子入了城,很快見到張文錦,張文錦聽到王信的答復,臉上露出微笑。
“不知大人有何安排?”翟文忍不住,還是主動問了起來。
張文錦這回沒有隱瞞,透露道:“馮胖子肯定是呆不住大同,之前我當眾詢問他是試探,他的反應,說明他沒有決心胡來,既然如此,回去京城是他最好的歸宿。”
翟文恍然大悟,難怪張御史那天突然,張御史并不是輕易得罪人的性格。
“那如果馮庸走了,大同怎么辦?交給王信?”翟文不可思議。
張文錦聽到翟文天真的說法,啼笑皆非,笑道:“王信嘛,我打算讓他也回京一趟,自證清白。”
“啊?為何?”翟文越發驚訝。
“對他是好事,就看他怎么看待這件事了。”張文錦不再多言。
如果王信真是個忠臣良將,那么此次能順從的歸京述職,向朝廷明言,不光是讓實情水落石出,更表露了他的忠心。
至于讓他回不回雁門關,又或者如何獎勵他,當然是朝廷的安排,這對他未來有好處
如果他有野心,必然就不愿意聽自己的吩咐歸京,甚至心生不滿。
所以此人是真忠臣,他就會領情自己,因為自己這樣做,等于讓朝廷更認可此人的忠誠,而他要是假忠臣,心里就會不滿。
翟文有些遲疑,武將畢竟是武將,張御史如此安排,要求實在是太高了。
過了幾日。
朝廷派的人到了,除了一名太監,還有幾名官員,當眾告知,馮庸歸京述職,大同事務由大同都御史張文錦全權負責,巡撫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