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望著少年漸行漸遠的背影,沒由來的嘆了一口氣。
黑色短毛細犬光芒一閃,化作一個尖鼻男子:
“主人,我真是搞不懂,說沉香笨吧,他察言觀色之下,就能猜到一大半真相,說他聰慧,又胸無大志,只想做村里的富家翁。”
楊戩神色莫名:
“他就是太聰慧,深知想要做成什么事,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便不愿付出代價,才做出懶散隨性,將就應付過日子的姿態。”
哮天犬立馬道:
“這么說的話,留下他始終是一個隱患,那是不是應該殺了他,徹底絕了后患。”
“放肆!”
楊戩一聲低喝,嚇的哮天犬膽戰心驚,忙不迭的道:
“不不不,屬下是怕他對您不利啊!”
“你給我聽著,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他想要什么的話,也盡量成全他。”
“是,主人。”
二十多天后。
一間燈籠店后院,莊不染不緊不慢的糊著燈籠,一名作書生打扮的中年人含笑走進:
“沉香,今天是你十六歲的生辰日,你四姨母特意過來為你慶生。”
一位雪膚花貌的金發年輕女子,出現在褐衣少年眼前。
“沉香,聽你爹說,你最近大有長進,今日一見,的確比從前要沉穩許多。”
她拿起一個糊好的燈籠,連連點頭:
“不再像從前馬虎敷衍,看來真是長大了。”
“我讀書不行,習武又怕死,自然得繼承好家中賴以謀生的手藝,不然等我爹干不動了,豈不是只能帶他去街上乞討。”
敖聽心撲哧一笑,沒好氣的道:
“剛想夸你幾句,你又開始像從前一般調皮惹人嫌。”
褐衣少年將桌上的燈籠規整的放在一旁后,便道:
“行吧,就讓我這個壽星公去沏一壺茶,向我最敬愛的四姨母賠罪。”
劉彥昌忽然開口:
“沉香,先別急,你也老大不小,有些事情也是時候該告訴你了。”
少頃,三人圍坐在一張桌子上。
“爹,我才剛懂事,要不你再等一等,正所謂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我覺得你可以等我五十歲,再來跟我說。”
“等你五十歲,我只怕早就入了土,正好瞧你這些天,不再像以前咋咋呼呼,也沒了干什么事都覺得差不多的習慣,索性把瞞你的事情都告訴你。”
劉彥昌抬手示意:
“你知道你四姨母是什么身份嗎?”
褐衣少年作端詳敖聽心的模樣:
“我又不瞎,早些年沒注意,如今怎么可能還察覺不到,從四姨母的金色頭發,還有來無影,去無蹤的行事作風,外加我覺醒的法力來看,怎會不知道四姨母絕非凡人。”
兩人一愣,卻是沒想到某人表面上不說,實則心里早就有所猜測。
敖聽心嫣然一笑:
“本來以為你這孩子只長進一點,而今就發現我必須刮目相看,心中已是有了一些城府。”
她大大方方的道:
“我就是東海龍宮的四公主,你娘則是玉皇大帝的外甥女華山三圣母。”
“十八年前,我進京趕考,落第之后心灰意冷,歸家途中路經華山,與你娘就此相遇相知相愛。”
劉彥昌開始訴說與三圣母楊嬋的相戀過程,還有最后被二郎神楊戩發覺,從而一個被壓在華山,一個攜子逃離,回返家鄉。
“怪不得我有法力,原來我是神人之子。”褐衣少年淡定自若:
“行了,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今日我過生,不知有什么好吃的?”
敖聽心一臉狐疑:
“沉香,你知道了一切,就不想說些什么?”
褐衣少年沉吟半響,道:
“爹,自唐至今,狀元有幾人,進士又有幾人,你可都記得姓甚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