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張詩芮。”王安提醒道。
“張詩芮還在北京吧?”朱常洛問徐光啟。
皇上陰翳的語氣激得徐光啟面色一凜。“還在,今日上午臣剛見過她。”
“很好。”朱常洛點點頭,對魏忠賢招手。
“萬歲爺。”魏忠賢會意。
“這里的事情辦完之后,你立刻去把張詩芮抓起來。”朱常洛命令道。
“圣上,臣觀其狀,認為此女應該不知道張顯庸的心思。”徐光啟突然有些后悔了。那個年輕的女人不像是知道內情的樣子,要是因為這件事情而被關進詔獄這樣一個堪稱九死之地的地方,那他可就造了大孽了。“所以臣”
徐光啟的勸諫之語還沒開始,就被魏忠賢給掐掉了。
“欺君罔上,夷其三族亦不為過。”魏忠賢向徐光啟投去冰冷的眼神。
這個太監想借大獄以上邀圣寵!徐光啟警覺起來,趕緊說:“圣上,張顯庸上表稱篤是實,以病抗命是虛。而且天師府在官民兩界素有威望,若無據強罰,恐輿情洶洶,有害圣名啊。”
“朕又沒說要抓殺天師府。朕只是把這個道姑控制起來而已。”朱常洛看向異常活躍的魏忠賢,幽幽地說道:“西廠是暫領東廠事。你搞清楚自己的職司,別成天想著把手往外伸。”
“奴婢絕無此意!奴婢絕無此意啊.”魏忠賢開始施展他的磕頭大法,磕著磕著聲音里還有了哭腔,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哈哈.”一直想給魏忠賢來兩下子的朱由校對此十分滿意,他心下大快,甚至不自覺地笑出了聲。直到看見父皇投來的詫異的目光,他才趕緊捂住嘴巴,將頭偏到一邊。
“有意無意你自己心里清楚。”朱常洛也不責備。他收回視線,轉頭對王安說道:“讓錦衣衛去把張府圍了,把那個道姑軟禁起來。不許任何人踏出府宅半步!”
“皇上圣明。”徐光啟趕緊頌圣。
“至于張顯庸嘛.”朱常洛輕撫胡須稍思片刻,說道:“他的請求就同意一半吧。”
“同意一半?”徐光啟不解。
“他不是上表稱篤嗎。那就如他所請撤掉他的頭銜。”朱常洛將茶盞中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后禮部日日繁忙,無暇他顧。”
徐光啟明白了,皇上這是要讓張天師的帽子懸而不落。
“陛下,對于此事,臣還有一議。”徐光啟補充道。
“你說。”朱常洛把茶盞遞給魏忠賢。“別在那里裝模作樣了,去給朕續一杯。”
等魏忠賢端著茶盞離開,徐光啟才開口道:“萬歷四十七年六月,張顯庸上表為兒子張應京求親。張應京想要求娶宗室郡主,這需要皇上點頭同意,但是”
“也就是說,還沒來得及辦?”朱常洛明白徐光啟為何要停頓。
“回陛下,是的。”徐光啟點頭道。
朱常洛對張、孔兩個千年世家都沒什么好感。明亡之后,張顯庸的嫡長子張應京非常順滑地拋明投清,搖身一變成了愛新覺羅家的“正一嗣教大真人”并“掌天下道教事”。可以說毫無氣節可言。
“沒辦那就別辦了。”朱常洛用理所應當的口氣說道:“父親都病篤了,他怎么還有心思與宗室結親呢?”
“禮部復函,摘掉張顯庸的天師頭銜并停發俸祿。襲職和求親的事情全都以政務繁忙為由拖著。”朱常洛最后說道。“希望張顯庸喜歡這個價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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