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陸文昭在暗自心驚的同時不免也有些悲涼:就算坐到掌衛事這個位置,還是得眼巴巴地去舔太監的腚眼兒。媽的,看來挨那么一刀也不全是壞處。
“卑職省得。”陸文昭先拱手后接令。他還沒開始看內容,先異曲同工地贊道:“這字兒寫得可真漂亮”
駱思恭也不禁在心里暗自點頭:年輕人有天賦!海鎮濤這老小子還是有眼光的。
陸文昭本來還想著裝模作樣地品鑒品鑒王掌印的手書,可看到內容,他卻呆住了。
條子上寫道:
南熏坊,大學士一璟劉府對面,天師張府。
圍住天師張府,禁錮張顯庸長女張詩芮,并禁止一切人員出入。
條子上的命令寫得很明白,但沒給出原因。就憑這一點,駱思恭也不會讓這個條子流到別人手上。
“我給你兩個總旗。”駱思恭收起笑意,強調道:“一百人捏在手里,但凡放出一只耗子,你這差事就算是搞砸了。”
“卑職領命。”陸文昭抱拳領差,轉身離去。
陸文昭走后不久,指揮同知田爾耕走到駱思恭近前,問道:“掌衛事大人,為什么讓他去啊?”
“這差事有油水嗎?”駱思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丟出一個新的問題。
“軟禁能有什么油水。”田爾耕想了想回答道。“但總比做針監視要強。”
“軟禁這種差事的油水來自被軟禁者的孝敬,和錦衣衛自己敲的竹杠。”駱思恭是指揮僉事駱椿的兒子,更是嘉靖年間的掌衛事駱安的孫子。他起點很高,但也還是干過一段時間的基層。“但在這個案子上,孝不孝敬無所謂,竹杠還是別敲得好。”
“您是說張天師?”田爾耕判斷道:“圍住天師張府,禁錮張詩芮。天師府這擺明是吃掛落了呀。”
“你知道天師府是因為什么事情吃掛落的嗎?”駱思恭冷笑一聲。
“卑職不知道。”田爾耕搖頭。
“那不就結了。天師府不比小官、富商,只要不是撞上謀逆造反案子,總會起復的一天。為了幾個散銀子得罪龍虎山,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別人去,難保不會出什么岔子。”駱思恭說道:“而陸文昭和天師府有那么一點兒不多不少的淵源,讓他去看著總還是算個保障。若是張府順利過關,我們也算是賣張天師一個面子。”
“您是說陸文昭那個給張小姐當護衛的師妹,那個叫丁叫丁白纓的女人?”作為輔佐掌衛事的指揮同知,田爾耕是知道很多內部消息的。“您就不怕他給放跑咯?”
“這個年輕人是有上進心的。他的老娘還在北京呢,出不了亂子的。而且上面又不是要錦衣衛去殺人。”駱思恭挑眼看向田爾耕。“要真是殺人我就讓許顯純去了。”
“北鎮撫司那個后起之秀?”田爾耕挺倒是喜歡許顯純的。“確實可以多給他一些機會。”
“唔”駱思恭對此不置可否。
錦衣衛指揮使司衙門離南熏坊很近。只需要順著東、西兩江米巷走一條直道就到了。
“百戶大人。這個張府就是那個張府吧。”殷澄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