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少說點兒廢話吧。”盧劍星笑著錘了殷澄一拳。
就在說話的檔口,一頂四臺的轎子落在了張府對面。
自從皇極殿朝會之后,劉一燝就一直被惶然的情緒支配著。盡管他當即就知道方從哲絕不會當堂指斥東林黨結黨營私構陷邊將,但皇上當眾挑問方從哲擺明了就是對此事極為不滿。
所以當劉一燝散朝回府看見門口站滿兵丁時候,他整個人都軟了。劉一燝下意識地認為皇上的不滿經過多日的醞釀終于還是轉化成了憤怒,直接派遣錦衣衛來拿他下獄。
須臾間,思維敏達的劉一燝甚至跳躍式地開始祈求西廠能起到它理論上的作用,督促錦衣衛查清事實真相,還他一個“清白”。
但站在門口的兵丁見到他時半點兒反應都沒有。還是該聊天聊天,該發呆發呆。他這才反應過來,錦衣衛圍的不是劉府,而是張府。
劉一燝再次陷入了疑惑:張府只住了一個年輕的女道姑,怎能驚動如此多的錦衣衛?
第二天,劉一燝在禮部進遞來的奏本里得到了答案。禮部的奏本只說了準表奏所請去掉張顯庸的頭銜,卻只字不提給張應京加封的事情。
短暫的討論之后,內閣得出了結論。不畫蛇添足,只寫照準。
“劉閣老!”張詩芮很有禮貌,她見劉一燝下轎,便遠遠地行了一個晚輩禮。
張詩芮這一嗓子讓門口的錦衣衛全都朝劉一燝看了過去,這可把他嚇了個夠嗆。劉一燝愣在當場,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張姑娘,你也在啊。”
“下官錦衣衛東司房緝事百戶陸文昭,見過劉大學士。”陸文昭知道文官不喜歡錦衣衛,他本來想裝作沒看見,但張詩芮很“不懂事”地給劉一燝打了招呼,他也就不能再當瞎子了。
“陸百戶不必多禮。”劉一燝極不自然地給陸文昭回了一禮,然后半走半逃地回了府。
“劉大學士,算了”陸文昭喃喃自語,但最后還是搖了搖頭。
楊淵、馮三元、顧慥等三人被奪職流放的事情在當天就傳遍了整個北京官場。之后,皇上在大殿上敲打東林黨消息也被人有意地放了出來。這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錦衣衛指揮同知田爾耕便是其中的典型,他想借著這股東風在東林黨的頭上再加一把火。只要能挖個大案子出來,他就能在駱掌衛乞骨卸職時,更有底氣地爭奪那個空出來的位置。
如果有機會,陸文昭當然會毫不猶豫地為田同知的進攻計劃添磚加瓦。因為在陸文昭看來,田同知上位的可能性很高,即便最后沒能上去,也不會因為競爭掌衛事一職的失敗而失勢。是絕佳的討好對象。
但通過張詩芮這一嗓子強行關聯張、劉兩家實在是過于勉強了。且不說天師府下場如何,即便張家最后遭了大殃,也不意味著能夠把火引到劉一燝頭上。別到時候沒燒到別人,反而自己點著了。
像徐大人那樣絕好的臺階真是太少了呀。陸文昭收斂心神,目送張詩芮進入張府。
“師妹。”就在丁白纓即將進入張府的時候,陸文昭還是出聲叫住了她。
“陸大人,你還有什么話要說?”丁白纓極力做出冷淡的樣子。
“這不過只是一個大方的雇主而已,別把自己搭進去了。”陸文昭勸道。
“我把自己搭進去了,陸大人會把我從詔獄里撈出去嗎?”丁白纓死死地盯著陸文昭的眼睛。
“我是東司房的緝事百戶,詔獄歸北鎮撫司管。”陸文昭把視線移開。
“師兄,你變了.”丁白纓不再多話,扭頭就走。
她用果決掩飾了自己最后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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