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的?”接近午時的時候,一個拖了幾個木質圓筒的平板牛車,被守在路口的著甲錦衣衛給攔了下來。“錦衣衛辦差,此道不通,閑雜人等繞道。”
“閑雜人等?我們是宮里來的,去叫一下你們管事兒的。”坐在車夫邊上年輕男人說道。
“宮里?”錦衣衛校尉這才注意到男人無須的白面有些過于潔凈了,確實不像是一天到晚風吹日曬的車夫。
“你快去點兒吧,我們就在這兒等著。”男人很守規矩沒有仗勢闖卡。
不一會兒,陸文昭帶著殷離和幾個校尉走了過來。
“在下是東司房緝事百戶陸文昭,敢問貴駕于何處高就啊?”陸文昭領著周遭的錦衣衛恭恭敬敬地給男人行禮。
男人跳下馬車,妥帖而周全地回禮道:“您就是陸百戶啊,久仰久仰。還真沒料到是您在這兒管事兒。”
陸文昭有些疑惑?他何德何能可以讓宮里的宦官久仰他的姓名。
“我是司禮監的。叫張言上,在文書房任職。”張言上簡單介紹完自己,又指了指抓著牛韁的另一位宦官。“這位是尚膳監的總理太監王體乾。”
張言上的職位和年齡都遠低于王體乾,但他是司禮監的,就是能安安穩穩地坐在旁邊,并以上位者姿態介紹之。
“見過張公公,見過王公公。”陸文昭再次行禮。“敢問二位公公來張府所為何事啊?”陸文昭一邊詢問,一邊擺手示意錦衣衛們讓開一條路。
張言上對陸文昭的識趣行為很滿意。
“來,陸百戶,請坐。”張言上坐上牛車,然后拍了拍特地騰出來的空位。路口到門口不足三十大步,根本沒必要坐車,張言上這番動作完全是看得上陸文昭的給臉行為。
陸文昭自然不會給臉不要。他立刻擺出受寵若驚的表情。“那陸某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們來這兒,奉的是皇爺的恩旨。”等陸文昭坐踏實了,張言上才開口說話道。
“兩位公公請自便。”陸文昭決定不再主動詢問這二位宦官的來意。
“陸百戶不問,但規矩還是要講的。得跟陸百戶交代一聲兒。”張言上笑道。
“噯!您說。”陸文昭再次擺出受寵若驚的樣子。
“皇爺宅心仁厚,想著這一大家子人不能沒有吃食,就讓咱送些米面糧油,肥肉蔬菜之類的東西來。”張言上笑道。
“皇上圣明。”雖然這些東西和他毫無關系,但陸文昭還是朝紫禁城的方向拜了拜。
“哦,對了。晚些時候,惜薪司還要拖一車炭來。那會兒我就不來了,請陸百戶給行個方便。”說完最后一句話,牛車也開到了無門檻的后門。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