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去兵部?”孫傳庭心感疑惑。
“遼東在打仗啊!”一想起遼東,周嘉謨就來氣。因為東林黨里的好些人都是因為插手遼事、污劾熊廷弼被抓的。
“好吧。多謝部堂大人。學生告退。”孫傳庭拿起文書拱手拜別。
孫傳庭走后,周嘉謨坐回自己的位置,看著除了格式化的開頭外一字沒有的奏疏,愁容再次爬到了他的臉上。周嘉謨再度嘆氣:“唉!鄒元標被抓了,劉一燝和韓爌也不出來召個會商討對策,搞得我連題本該怎么寫都不知道。”
兵部在鑾駕庫的另外一側,所以出了吏部之后孫傳庭又走了回頭路。
兵部正堂沒什么人說話,只聽得見桌磨椅擦的聲響。同樣是少言多默,不如通政使司那般喧鬧,可比吏部的陰沉,兵部顯然多了幾分從容。尤其是穩坐主位的尚書崔景榮,從容得簡直像是悠然。
崔景榮手里捧著一杯茶,茶香氤氳上升,在冰涼的空氣中凝出實質。他輕吸一口,直上的水汽便在他的鼻尖久縈不去。
等崔景榮品完香茗放下茶杯,孫傳庭才躬身拜道:“部堂大人。”
“你是哪位啊?”崔景榮砸吧砸吧嘴兒,似在品味茶水的后韻。
“學生是河南永城縣知縣孫傳庭,通政使司發函叫我來京,復函后叫我去吏部報到,吏部說調令是內閣下的,要我來兵部報到。”孫傳庭一口氣把周折往復的跑部經歷簡單地說了一遍。
“你就是孫傳庭啊。”崔景榮一聽就知道這年輕人是誰。
“部堂大人知道學生?”孫傳庭去年進京參考的時候,崔景榮還在宣大山西等處總督軍務并兼辦糧餉。
“當然了。你可是要去沈陽的人。兵部上下都知道你。”崔景榮笑道。
“沈陽怎么了?”孫傳庭感覺自己從進京以來就一直保持著疑惑的狀態。
“沈陽不怎么。可熊廷弼的經略行轅就在那兒。那家伙可不好對付。不過.”崔景榮又喝了一口茶。“.你這身板兒,應該經得起他的折騰。”
“熊經略很難相處嗎?”孫傳庭問道。
“他是個直率的人。如果你對他的胃口,應該還是好相處的。”崔景榮朝孫傳庭招手。“把文書拿過來吧。”
“都在這兒了。”
“恭喜你,你連升兩級,現在是正六品兵部主事了。”崔景榮在任官文書上簽字蓋章,然后遞還給孫傳庭。“去都察院吧。”
“去都察院?”孫傳庭覺得自己的像個陀螺,抽一鞭子跳一下。但無論跳到哪兒,始終在同一個區域里打轉。
“當然要去都察院。內閣叫你以巡按的名義去沈陽管理庶務,給你掛的銜是主事兼御史。兼了御史,你能不去都察院報到嗎?”兵部沒有一個人被抓,因此崔景榮比周嘉謨要耐心得多,而且孫傳庭的體格還很對崔景榮的胃口。“兵部主事兼都察院御史,巡按沈陽。繞這么大一圈兒其實還是干知縣的活兒。”
崔景榮想了想,又好心地提醒道:“快飯點兒了,就算你現在跑著去也到不了都察院。下午再去吧,你可以先去戶部,應該趕得上。”
“這些職銜和戶部有啥關系?”孫傳庭問道。
“小子,你轉懵啦。”崔景榮輕笑一聲,反問道:“進京和赴遼的差旅費你不去戶部核銷申報,打算自己掏啊?”
“哦,對!路費。我馬上就去。”
“別忘了都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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