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皇帝撤除東司房對北鎮撫司的監督,并令北鎮撫司將官員共一百三十四人下獄拷訊,北鎮撫司仍聽令。
七月二十日,北鎮撫司主動疏請皇帝嚴懲涉案大臣,皇帝納諫,下令廷杖,共杖死官員十六人。
同年末,皇帝下令取消東司房監督鎮撫司及千戶所之職權,內監權重屬南鎮撫司。盡管東司房被削去了監督權,但本部衙門和直屬部隊卻被保留了下來。
“駱經歷。您怎么來了。”以正四品指揮僉事銜掌東司房印海鎮濤不知道駱養性為什么會突然造訪東司房。
“海僉事。我來這兒送您一份功勞。”駱養性面上微笑,心頭滴血:太可惜了。
駱思恭讓駱養性到此為,止不要在孫如游的身上作文章。駱養性直接一步到位。干脆送出去不干了。
他想得很透徹,如果不能擴大株連,就算審得再透徹,功勞也就那點兒,而且其中很大的一部分要被查出孫如游的北鎮撫司分走。與其冒著讓父親都偃旗息鼓的風險去爭這么點兒塞牙縫的東西,還不如甩出去。
他想來想去,最后選了有緝事權的東司房。
“功勞?什么功勞?”海鎮濤本能的警惕起來。
“孫如游,孫侍郎,您知道吧?”駱養性笑著說。
“知道。”海鎮濤也在笑,不過他微皺的眉頭卻在暗示并不高興。
“改元在即,經歷司需要將萬歷年間所有的案牘分類整理匯總,并上報司禮監魏秉筆。”駱養性注意到了海鎮濤的情緒,但他并不在乎。
“.”海鎮濤眼角微抽,他已經大致猜到駱養性要說什么了。
果然,駱養性接著說:“您也知道,北鎮撫司領了皇差,正主辦東林黨的案子。但他們人手不夠,就來經歷司借調。我本想兼經歷司的事情,再著多領一份功勞,但我高估了自己,根本抽不出足夠的精力照管兩邊兒的事情”
“所以呢!”海鎮濤的嫡長子海博康直接打斷了駱養性的發言。
“海總旗,經歷司自然是要以本部事務為重的。”即使發言被海博康打斷了,駱養性依舊是面色不改。“所以我就想著把這份功勞送給東司房。”
“駱總旗,您這么好心啊?”海博康輕笑一聲,說道。
“各取所需,相互幫助嘛。”駱養性說道:“東司房領一份兒皇差多一份兒功勞,經歷司也好抽身出來專心整理案牘嘛。”
“這不合規矩,您還是自個兒想”海博康剛想拒絕駱養性,就被父親喝止了。
海鎮濤笑得很燦爛,就連眉頭上的褶皺也不見了。“駱總旗如此好意,我東司房就多謝了。”
“錦衣衛都是兄弟,何必言謝呢。”駱養性朝隨行的校尉招手。“把案犯帶過來。”
“遵命!”只片刻,校尉便將囚車里的孫如游給帶到了東司房的正堂。
“從現在開始,孫侍郎就是東司房的犯人了。”駱養性擺擺手,方才那名校尉立刻就從懷里摸出一份很正式的文書。“本部衙門的印已經蓋在上面了。”駱養性接過,然后直接放到主位的案頭上。“請吧。”
“呵呵。駱總旗辦事真是利索,不愧是掌衛事大人的兒子。”海鎮濤看著文末的兩方璽印,大幅度地點點頭。
“呵呵。”駱養性沒有接茬,只干笑兩聲。
“父親!”海博康目瞪口呆,以為父親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