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魏朝走過去,將不久前親手關上的殿門又給拉開了。
“徐部堂,您來啦。”魏朝熱情地打招呼道。
“見過魏秉筆。”徐光啟點頭致意。
“進來。”大殿深處傳來皇上的聲音。
徐光啟走進大殿,發現御案前的空地上已經擺了一個木墩子。徐光啟知道這是特意為自己準備的,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下跪行禮,等待皇上口諭賜座。
“坐吧,這兒今天也不會有別的客人了。”朱常洛說道。
“謝圣上。”徐光啟叩頭謝恩,然后撩袍坐了下去。
“撿重要的說一說吧。”徐光啟坐定后,朱常洛才開口吩咐道。
“朝會.”徐光啟剛開口就被打斷了。
“朝會的事情朕已經知道了。”朱常洛擺手道:“就別浪費口水了。”
“是。”徐光啟一愣,但并沒有持續太久。“經李茂夫的肺腑之勸,百官終于體會到了圣上的如天之恩。事情本應該到此為止,但鄒南皋畢竟是死在了詔獄里”
在徐光啟生動的描述下,時間仿佛退回到了張言上離開文華殿向乾清門飛奔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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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大人。”最早和崔文升叫板的袁化中反而沒有挨打。“我等聽說,內閣呈入大內的‘乞骸骨疏’被司禮監封駁了,敢問這是不是真的?”
此言一出,文華殿內再度陷入沉寂,只剩下一些非常感性官員還在抽泣。
“是有這么個事情。”方從哲以為是左都御史張問達將消息泄出去,所以看了他一眼。
“那下官是不是可以將之理解為司禮監企圖掩蓋鄒大人真正的死因,以庇佑錦衣衛?”袁化中的用詞變得謹慎了些。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方從哲反問道。
“鎮撫司粉飾太平,企圖逃脫罪責,而西廠則與之沆瀣一氣。同時,這兩個衙門又都受司禮監的轄制。此所謂內廷一體。”袁化中回答說。
“你這是沒有證據的臆測。”方從哲平靜地搖了搖頭。
袁化中為自己的猜測辯解道:“南皋公慘死詔獄,我等怎么能相信廠衛的結論呢?而且如果真是自盡,還怕經不起三法司的查嗎?”
“自盡也不奇怪。”周朝瑞又站了起來。
“你什么意思?”袁化中猛地回頭看向周朝瑞。
“我們仍舊要求嚴懲錦衣衛!”周朝瑞知道袁化中這是誤會自己了。他擦了擦眼角的血和淚,解釋道:“無論南皋公是不是自盡,錦衣衛都脫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