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沉默了一會兒。“朕會親自去騙她的。”
“米才人還有個哥哥沒死。”王安提醒道。
“你什么意思?!”
“奴婢是說,改元冊妃之后,可以照規矩給才人的哥哥封個千戶。也穩妥。”王安最后還是選擇了有人情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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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賢領著崔文升過來的時候,南書房已經恢復了平靜。朱常洛甚至開始擺弄起特制的健身器材。
“奴婢魏忠賢叩見主子萬歲!”魏忠賢一時摸不著腦袋,開始思考。但跪禮還是不能少的。
“奴婢崔文升叩見主子萬歲!萬歲!萬萬歲!”崔文升三跪九叩,比魏忠賢恭敬得多。
朱常洛放下被軟木包裹著的石質啞鈴,看向崔文升。“知道為什么叫你過來嗎?”
“奴婢愚鈍。”崔文升有些忐忑,但也僅此而已。他是四大司禮太監中信息量最少的一個。
內東廠到乾清宮還是很有一段距離的,為了不讓崔文升有思考對策的時間,魏忠賢很雞賊地什么都沒說。
朱常洛左右兩個嘴角同時揚起。“朕有個問題想問你,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兒,改天再說。今天主要還是想給你派個差事。”
“奴婢恭聽圣訓。”崔文升把腦門抵到前襟上。
“朕要你去旁聽孫如游的案子。”朱常洛說道。“三法司的會審已經定了。”
崔文升聞言,忐忑頓去。“主子爺想要什么結果?”他下意識地認為皇上是要自己去干涉會審。
“錦衣衛都安排好了,你坐那兒就行。”王安吩咐道:“不過千萬記得擺足東廠的架勢,別給內廷丟臉。”
“是。”崔文升應諾退下。他最喜歡擺架子了,更何況是奉旨擺駕。
“今天就這事兒,下去吧。”朱常洛一直微笑著,直到崔文升離開大殿。“魏忠賢。”
“奴婢在。”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魏忠賢有很多預案。
皇上對崔文升的態度和瞬變的語調,立刻就讓他將書房里的對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只一會兒,他便將早已準備好的用來應付詰問的托詞放到了嗓子眼兒。
但出乎魏忠賢意料并讓他感恐懼的是,皇上并沒斥責他,而是平靜地說:“把事情壓下去,而且米靖文是喝多了自己失足掉進河里淹死的。讓南京錦衣衛把他的尸體燒了。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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