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張姑娘。”陸文昭回禮之后,便轉頭看向丁白纓。
“小丫頭片子。”陸文昭的心情很愉快,說起話來也完全沒有面對那群老狐貍時的提心吊膽。“我警告你啊,別跟你師兄使臉色!”
“呵!”丁白纓被他氣笑了。“陸百戶,您是閑著沒事兒做,來尋我開心的嗎?”
“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閑著沒事兒做。”陸文昭點點頭。
“要比試比試嗎?”丁白纓真是想抽他一頓狠的。
“如果沒有必要,我不跟女人和打不過的人打架。你兩樣占全了,所以我不跟你打。”陸文昭少見的很坦誠。
“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丁白纓想笑,但她得繃著。所以最后顯到臉上就是哭笑不得。
“我是來接你走的。”沒有等丁白纓發問,陸文昭立刻看向張詩芮,并補了一句把事情說全。“張姑娘,很遺憾地告訴你,從這一刻起,錦衣衛對張府的保護正式結束。”冠冕堂皇的說辭是什么時候都不能少的。
“皇上饒恕張家了!?”張詩芮驚喜道。
“你大可以放心,盡管解除了對張府的保護,但錦衣衛對你本人的保護還是在的。”陸文昭剛說完,張詩芮明亮的眼睛又暗淡了下來。“能請您幫我給您的上峰遞幾句話嗎,我想”
陸文昭打斷了她:“沒說要讓你在家里待著,你只要不離開京師,想去哪里都行。你有什么話想遞到宮里去不必通過錦衣衛,你們張家的事情終究還是歸禮部的道錄司管嘛。”
“許我在京自由行走?”張詩芮問道。
“對啊。我今天來,一是為了通知你,二是為了帶她走,我想張姑娘應該沒什么意見吧?”陸文昭想用食指去戳丁白纓的腦門兒,之前在戚氏武齋的時候,他就經常這么干。但剛伸出手,他立刻就反應過來,他和丁師妹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名為“男女授受不親”的可悲的壁障了。
丁白纓注意到了師兄的退縮,她把臉瞥向一邊,負氣道:“誰要跟你走了。”
陸文昭壓根兒不理她,而是對張詩芮說道:“張姑娘,有錦衣衛保護你的安全,就用不著這種吃白食還沒什么用的女人了吧?”
張詩芮下意識地不想讓丁白纓離開。因為這樣一來,她就只能獨自一人待在這個冰冷的宅邸,面對皇帝那宛如冬夜的隱怒了。但理智和她的驕傲又告訴她,不該把丁白纓這樣的普通人牽扯進皇家與張家的矛盾之中。天意難測,天怒難承。再好的武藝,也比不過皇帝嘴里吐出的一個“殺”字。
所以到最后,她只看向丁白纓,淡淡一笑:“走吧。我安全了。”
“姑娘.”丁白纓知道自己在這兒也沒什么用。但她還是站在原地,沒有挪移。她苦笑,聲音里竟帶了些哀傷:“你要我今晚上住哪兒呢?總不能到陸百戶的家里去吧。”
“你拿著這個”張詩芮剛有掏錢的動作,就被丁白纓制止了。
“我不要你的錢。”丁白纓搖搖頭,笑中帶慘。“姑娘,你要好好保重。”
陸文昭看得膩歪。心想:你倆干嘛呢,跟我在這兒演畫本兒啊?哪位要考狀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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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鎮撫司,錦衣衛獄,戊字牢。
獄中無日夜,只有通道和牢房門口的蠟燭泛著幽幽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