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頭紋絲不動,甚至向前邁了一步,讓槍口直接抵在自己額頭上。
“開槍啊!來之前我已經和警視廳聯系過了,今晚我要是死了,警察第一個抓的就是你香港仔!
我和你一起死,好過你帶著華龍會的弟兄繼續走一條不歸路!”
兩人僵持了幾秒,香港仔自認為自己夠狠,卻沒想到鐵頭還真是人如其名。
香港仔把槍放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鐵頭冷語道:“我知道你自認為自己的拳腳功夫是華龍會頂尖,內心從來沒有真正服過我。
今晚我給你一個機會,去天臺,打垮我,可以把我從天臺丟下去,我會讓兄弟們替你作證,告訴警察我是跳樓自殺的!”
香港仔眼角劇烈抽搐了一下,心中不免大喜。
論單打獨斗,他在新宿自認為不會輸給任何人。
這段時間他執掌華龍會,背地也聽到過不少流言蜚語,經常有叫苦連天的馬仔在背后抱怨,拿自己和鐵頭做比較。
動不動就說什么‘如果鐵頭哥在的話就好了……’
這讓香港仔早就動了鏟掉鐵頭的念頭,但是他一直缺少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鐵頭曾經畢竟是華龍會的首腦。
事情沒有鬧到那種不可調和的地步,他也不敢貿然對鐵頭痛下殺手。
今番鐵頭自己上門找死,那就怪不得自己絕情了!
雨越下越大,天臺上的積水反射著遠處霓虹燈的光,像一灘灘血水。
香港仔脫掉上衣,露出滿背的紋身和幾道猙獰的傷疤。
“鐵頭,你一個鄉下種地的農夫,即便是當過幾年兵,也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社團。”
香港仔在雨中擺出格斗姿勢:“因為你太軟弱!在新宿這種地方,要想出頭,就得比別人狠!”
鐵頭沉默地脫下皮夾克,他沒有擺任何姿勢,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堵沉默的墻。
香港仔率先發動攻擊,一記鞭腿掃向鐵頭頭部。
鐵頭抬手格擋,同時另一只手握拳直取香港仔腹部。
兩人在雨中交手,拳腳沒有大開大合之勢,但卻打得扎扎實實。
“你帶著兄弟們做正行?開餐廳?搞物流?那點錢夠干什么!”
香港仔一記肘擊打在鐵頭臉頰,鐵頭嘴角立刻見血。
吐出一口血水,鐵頭突然一個矮身抱住香港仔的腰,將他重重摔在積水里。
“夠兄弟們睡得安穩!不用每天擔心被警察抓或者被仇家殺!”
香港仔在倒地瞬間抓住鐵頭的頭發,用力一扯將他一起拉倒。兩人在濕滑的地面上翻滾扭打,每一拳都帶著多年的恩怨。
“看看現在的東京!”
香港仔掐住鐵頭的脖子:“臺南幫壟斷賭場,三和會控制碼頭,山口組連政客都買通了!我們憑什么跟他們平起平坐?就靠你那幾家破餐廳?”
鐵頭一個翻身將香港仔壓在身下,右拳狠狠砸在他臉上。
“飯夠吃,錢夠用!香港仔,你變了,至少我不會為了錢,連自己同胞都害!”
香港仔突然狂笑起來,趁鐵頭分神之際,一膝蓋頂在他腹部,然后迅速爬起。
“我從來沒變,是你自己盲咗,看不透人心!“
他從腰間抽出一根甩棍:“知道為什么當初我趕你出華龍會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肯為你說話嗎?
那是因為你帶著大家見識到了賺錢的快感,卻又傻乎乎的去擋住兄弟們賺錢的路!”
鐵頭喘息著站起來,面對揮舞而來的甩棍,他只能用手臂硬擋。
骨頭與金屬碰撞的聲音令人牙酸,但鐵頭連哼都沒哼一聲。
“有命賺錢,也得有命花錢才行,兄弟們跟著你,遲早死路一條!”
疼痛刺激得鐵頭的腎上腺素猛烈分泌,他看準機會抓住甩棍,用力一拽,香港仔失去平衡向前撲來。
撲通——鐵頭一記頭槌重重砸在他鼻梁上。
香港仔踉蹌后退,鼻血噴涌而出。
他抹了把臉,看著滿手鮮血,一邊驚詫于鐵頭的體力居然如此強悍,但眼中的瘋狂更甚。
“那就一起死!”
他從后腰摸出一把匕首,朝鐵頭撲去。
鐵頭側身閃避,但匕首還是在他肋部劃開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