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悶哼一聲,抓住香港仔持刀的手腕,如同一頭失控的蠻牛,將香港仔直到撞上天臺邊緣的護欄。
香港仔半個身子探出護欄外,但他仍死死抓著鐵頭的衣領,此時他終于明白,鐵頭同樣早已對他動了殺心。
“一起死!一起死嘍!!”
香港仔癲狂般的嘶吼回響在雨夜的高樓之間,居然想拽著鐵頭,一起滾落下天臺。
鐵頭一手抓著護欄,一手掰著香港仔的手指:“香港仔,收手吧!現在還來得及!”
“來不及!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就在香港仔即將把鐵頭一起拉下去的瞬間,鐵頭看到地上有一段斷裂的鐵鏈——那是之前維修護欄時留下的。
他猛地發力掙脫香港仔的手,抓起鐵鏈套住香港仔的脖子,用力向后一拽。
香港仔被拉回天臺,但鐵鏈已經深深勒進他的脖子。
他瘋狂掙扎,匕首在鐵頭身上又劃出幾道傷口,但鐵頭死不松手。
“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
鐵頭在雨中大口喘著粗氣,手上的力道絲毫不減。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親手干掉和我生死與共的兄弟!”
香港仔的掙扎逐漸減弱,他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鐵頭,嘴唇蠕動著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吐出一口血沫。
當他的身體徹底軟下來時,鐵頭才松開鐵鏈,癱坐在雨水中。
咔嚓——
天際適時響起了一聲炸雷嗎,雨聲掩蓋了鐵頭的喘息與啜泣。
他望著香港仔的尸體,想起當初在宵夜攤上,與自己就著一份關東煮,一人一口啤酒,言笑晏晏的場景……
‘名字只是個代號,你叫我香港仔就好啦!
喂,當年我系在港島犯了事,才跑到這邊來的,你是過來做什么的?’
‘找老婆的?別搞笑了,一個靚女跑到這邊幾年沒有音訊,不是已經嫁人了,就是……
不好意思,我說錯話了,飲完這杯先嘍!’
“鐵頭哥!”
就在鐵頭沉浸在回憶中的時候,老鬼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隨后是雜亂的腳步聲,阿杰、太保和其他華龍會成員沖上天臺,看到眼前的場景都愣住了。
老鬼最先反應過來,快步走到鐵頭身邊:“你受傷了!”
鐵頭擺擺手,艱難地站起來,面對所有華龍會成員。
“香港仔死了……”
眾人沉默,只有雨聲填補著空白。
阿杰突然跪下:“鐵頭哥,我們……”
“起來!”
鐵頭打斷阿杰,隨后伸手指向了香港仔的尸體。
“他打斷了駝子的腿,殺了小丁,還準備讓你們去給山口組當炮灰。
我不是在為自己辯解什么,但我想問問,這就是他給兄弟們指的路?”
太保走上前,看著香港仔的尸體,隨后把頭別了過去。
“這個撲街實在太惡!他是真的變了,死有余辜!”
這句話像打開了閘門,其他成員紛紛開口。
“之前為了和山口組合作,他居然讓我的人去替山口組頂鍋,這個混蛋坐上你的位置就徹底變了。”
“華龍池缺少藝伎開工,他居然讓我妹妹去臨時頂班,鐵頭哥,香港仔就沒把我們當兄弟看待!”
“他連兄弟們的安家費都私吞……”
鐵頭聽著這些控訴,心中的悲痛更甚。
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靜:“想繼續走香港仔這條路的,可以從華龍會離開,自立門戶,我絕不阻攔!”
沒有人動身。
阿杰紅著眼睛站起來:“鐵頭哥,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夠惡了。
但這段時間,我發現自己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孬種……
香港仔那條路我走不通的,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