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下去。”奔至隊伍前,鄂爾吉特猛地勒轉馬頭,大聲說道:“……全軍結雁行陣。蘇赫巴魯,帶五十甲騎繞到城東,殺死任何看到的朝人。”
“圖門臺吉,帶二十甲騎盯住通往東邊的大路,任何風吹草動,立即回來報告。”
他的目光掃過麾下整裝待發的兩百余鐵騎,抽出腰下的彎刀,大聲呼喝道:“兒郎們,讓我們去打破那座小城,搶掠里面的財富和女人。長生天會保佑我們!……殺!”
“嗚呼!”
兩百余蒙古騎兵高呼著,跟在鄂爾吉特身后,朝遠處的海州城殺了過去。
這個時候,大清軍隊正在圍攻朝鮮王京漢城,只待漢軍烏真哈超的火炮抵達,便會破城而入,占領這座朝鮮最為核心、也是最為繁盛的城市。
同時,另一部清軍先鋒部隊正攆著朝鮮國王逃跑的方向,緊追不舍,進逼南漢山城,準備將朝鮮中樞一舉擒獲。
為了分散朝軍注意力,皇太極命漢蒙各旗以數百上千人的小規模兵力,大肆攻伐各地,阻殺朝軍勤王之師。
當然,此舉也有犒勞賞賜的意味。
最為富庶的漢城京畿一帶為滿洲八旗屠戮劫掠的區域,他們這些仆從部隊只能挑一些油水不多的地方郡縣下手。
數日前,他們才在開京(今開城)享受了一頓極為豐盛的“饕餮大餐”,每個人都搶得腰包鼓鼓。
卻不想,聽到部下來報,說是在位于海邊的海州城遭遇一支還算堪戰的朝鮮軍隊,襲殺了他們六七名探查的蒙古甲騎。
作為牛錄額真的鄂爾吉特當即點齊麾下士兵,跟著烏恩齊殺了過來。
要知道,海州位于開京西南側,距離僅一百四十多里,若是趁著我大清主力盡數撲向漢州之際,從后偷襲,或者摸向平州(今平山郡),騷擾我大清后勤補給路線,那可著實讓人頭疼不已。
所以,不論是為了折在該地的六七名下屬報仇,還是為了解除側翼威脅,鄂爾吉特都有必要過來瞧一瞧。
——
海州城西,都護府官庫內,一名朝鮮老吏戰戰兢兢地遞上府庫賬冊。
陳定遠翻了幾頁,笑了笑,然后隨意的丟在地上,淡淡地說道:“這些不夠,我們需要都護府真實的府庫資料。”
老吏額頭冒汗:“大人,城中委實……”
“我知道你們藏了。”陳定遠右手摸到了腰刀,輕聲說道:“不要想著糊弄我們。這幾日來,我們沒殺人,并不意味著我們的脾氣都很好。”
“大人……”老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搗頭如蒜。
“好了,好了!”陳定遠頗為不耐地說道:“你給我找出真實庫藏,我保你全家性命。此間事了,你便跟著我們去新洲大陸享福,無需再留在朝鮮受苦了。”
“……”老吏抬起頭,眼中滿是驚恐與猶豫,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些自稱大明東江鎮的天朝官軍自五天前被都護府一眾官員迎入安州城后,便迅速掌控了局勢。
他們一進城,便立即解除了城中朝軍的武裝,動作干脆利落。
隨后,他們以雷霆之勢占領了各個要害地方,仿佛早有謀劃。
他們不顧都護府官員的苦苦哀求和阻攔,將積存于府庫中的糧食、布帛、鐵料、銅器以及金銀等諸多物資統統打包,然后便征調朝鮮民夫和車輛,日夜不停地運往海邊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