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長順狠狠瞪了張貴一眼,這小子總愛口無遮攔。
碼頭上搬運工們停下手中的活計,幾個壯實的漁人攥緊了魚叉,眼神不善地瞅過來。
馬長順見此情形,朝周邊的眾人拱了拱手,以示歉意。
隨即,便拉著張貴迅速朝城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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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周炳坤看著那群水手漸漸隱于城中,嘴里發出一聲嗤笑,“瞧他們那樣子,有啥優越性的!擱著十幾年前,大家還不都是一樣,皆為大明吃不飽飯、混不下去的難民!”
“誰說不是呀!”一名漁人啐了一口,“他們最多不過是比咱們早來幾年,然后又走了狗屎運,被分配到了始興城,有啥可張揚的!”
“嘿,還別說,就憑人家是北方貿易公司旗下的雇員,每年可以掙一百來塊銀元,這條件就能甩咱們幾條街!”一名漁坊工人卻是滿臉羨慕地說道。
“涂老四,既然這么眼饞他們的薪餉,那你為何不報名加入北方貿易公司?”
“老子怕死唄!”被叫做涂老四的漢子自嘲地說道:“我還琢磨著能給我們老涂家多留幾個種,可不能隨隨便便地把小命丟在了北方荒原上。”
“你們沒聽說嗎?有一群土人襲擊了他們貿易公司的商棧,負責收皮子的伙計也被殺了好幾個。哎,他們薪餉是高,讓人羨慕得眼珠子發紅,但卻是要拿自己的命去換。”
“咱們好不容易才從大明出來,到了這新洲,過上了吃飽飯穿暖衣的幸福日子,要是還沒享幾天福,就丟了命,那可就太虧了!”
“瞧你那孬樣!”那個漁人不無譏諷地說道:“你不知道,這個世道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嗎?”
“我孬樣?”涂老四斜了他一眼,“你要有種,人家招人的時候,咋不去應征勒?”
“老子這不是跟漁業公司有五年的契約嘛!”那漁人頗為無奈地說道:“想當年,老子就想著,有一份不錯的差事做,有一口飽飯吃,還不用辛苦地種地,就這么稀里糊涂地跟漁業公司簽了五年的賣身契。”
“哼,再熬兩年,待契約滿了,老子立刻就跑北方賺大錢去!”
“……”周炳坤有些無語地看著這些人七嘴八舌地討論如何去尋一條發財路,轉身朝碼頭泊位走去。
他奶奶的,剛才不是在聲討那幾個外鄉人嗎?
怎么聊著聊著,就談起了到北方探險的事了。
不過,想想也是,新洲這片大陸,遍地都是黃金,到處都是機會,只要肯用心,能吃苦,過上溫飽的日子,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分得幾十畝田地,養幾頭牲口,蓋一棟房子,討一個婆姨,便能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安穩生活。
若是,你膽子再大一點,敢去搏命,想發點小財,也不是難事。
在這勃勃生機的土地上,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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