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半帆!準備靠岸!“張耀深命令道,聲音在江面上回蕩。
與勃利堡的規模相比,福山堡小得可憐,長約八十米,寬約五十米,面積不過四千余平米。
但它的位置選得極好——背靠陡崖,三面環水,只有一條狹窄的土路通向內陸。
堡寨的圍墻高達三米,全部用粗大的松木緊密排列而成,頂部設有箭樓和瞭望臺。
圍墻外還挖有一道寬約數米的壕溝,溝底插滿了削尖的木樁。
寨墻上的瞭望塔里,已經有哨兵發現了他們,正在揮舞旗子發信號。
兩艘槳帆船緩緩靠岸,福山堡的大門已經打開,數名武裝護衛迎了上來。
領頭的是個身材消瘦的中年漢子,滿臉風霜痕跡,腰下挎著一柄鋼刀。
“喲,張船頭,你們在勃利堡那里耽擱這么久才回來?”那人高聲招呼道,聲音粗獷有力。
“那可不?”張耀深跳下船板,朝他拱了拱手,笑著說道:“此番到了勃利堡,還帶著兄弟們跟清虜干了一仗。這不就耽擱了些時日嘛!”
“嗯?”馬德成聞言,立時怔住了,“跟清虜干了一仗?……什么個情況?”
張耀深簡單向他敘說了一下清虜如何來襲,勃利堡又如何聯合周邊土著部落發起反擊,繼而將清虜擊退,獲取了最后的勝利。
“啊!……”馬德成聽罷,露出驚喜的表情,“沒想到,咱們竟然能干翻了幾百個韃子,可喜可賀呀!”
“此番擊敗韃子,實屬咱們占了地利之便,加之裹挾地方十幾個土著部落,又有兵力優勢,贏得這次勝利,自當應有之事。”張耀深笑著說道:“當然,這里面也有韃子輕敵大意的因素,他們萬萬沒想到,咱們的火器會如此犀利,打得他們丟盔棄甲、狼狽而逃。”
“痛快,痛快呀!”馬德成聽了,一個勁地拍著大腿,興奮之情不以言表,“要不是寨子里的酒水不多,我定要為這番勝仗慶祝一番,與兄弟舉杯暢飲,不醉不休。”
兩人說話間,已進入寨子。
里面比想象中還要狹小,中央是一個夯土小廣場,四周分布著倉庫、兵營和二十余間低矮木屋,頂上覆蓋著樺樹皮和茅草。
最顯眼的是東南角的一座兩層木樓,那是堡內指揮所兼辦公處。
七八個土著婦人正在廣場西側的地壩上晾曬大豆,看到有生人到來,立刻低頭快步走開。
“呵,她們是附近部落送來干雜貨的。”趙德成注意到張耀深的目光,笑著解釋道:“我們這里人手太少,一些粗笨的活計便交給雇來的土人來做。也沒多少花費,管她們幾頓飯就行。”
“嘿嘿,趙屯長怕是也有為堡里的弟兄們謀些……便利吧。”張耀深眨了眨眼睛。
“呃……”趙德成聞言,立時露出男人才懂的笑容,“沒法子,要等北瀛島那邊給咱們送女人過來,怕是猴年馬月了。咱們這里五十來條漢子,總不至于干瞪著眼吧?”
“說的是,只要有了女人,成了家,才有可能安心于此扎根。”張耀深對此很是理解。
去年秋天至今年春季,清虜大舉入關劫掠,荼蘼京畿、河北、山東數省,造成的難民數以百萬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