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雙軌制系統在明朝穩定運行了一百多年,一直到了明中后期才開始逐漸崩壞。
明末崇禎為啥那么窮,就是國家每到大災,戶部就讓崇禎出內庫的錢,來幫國庫賑災。
為啥國庫不出錢
當然是萬歷把國庫榨干了,導致國庫掏不出錢了。
不過一百多年的穩定,已經相當不錯了。
聶宇不可能為后世安排好所有東西,就算安排好了,制度不是一成不變,制度的執行人也不可能一直保持初心。
不說我死后哪管什么洪水滔天,只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吧!
聶宇把自己想好的預案,批注夾帶在了戶部的財政報表,之后便往桌邊一放。
接著又隨機抽取一本,是荊州府衙遞來的奏事。
現在的荊州府因為是大漢的臨時都城,所以荊州知府雖然還是知府官銜,但已經基本被視作大漢這邊的“荊州府尹”。
府尹不比知府,二者官銜看似差不多,可權勢卻差的大了去了。
偽清那邊的府尹有且只有一個,即北京城的順天府尹,權勢與御史臺、九門提督、直隸總督幾乎相當,還有承接全國各地刑事訴訟的資格,相當于一個小刑部。
而且,順天府尹雖然實際官銜不高,幾乎沒有最終決斷權力,但順天府尹是可以直接上殿面見皇帝的。
翻開奏章,卻是荊州知府在報奏已經開始的邸報辯經。
邸報辯經雖然是聶宇拋出來,吸引火力的誘餌,可不代表聶宇就不關注了。
相反,這種大漢治下眾多學者文人,甚至不乏有聲名不顯的地方大儒,跑出來公開打筆頭仗的場面,可實在是不多見,而且政治宣傳意義也極大。
荊州府衙已經把幾篇有價值的文章,專門列舉圈畫出來,跟著奏章一起呈遞,方便漢王快速翻閱。
聶宇簡單看了幾遍,就忍不住笑道:“果然,這筆頭仗只要打起來,那是非對錯就已經不重要,為什么爭吵也不重要了。”
隨侍的左觀瀾也不由瞥過了眼,但又很快收回目光,大王沒讓他看,那他就不用看,做好自己隨身秘書官的職責就好。
聶宇倒是看出左觀瀾的心思,心情頗為不錯的他,把幾篇文章遞給了對方,反正也不是什么機密文件,出去買一份邸報就能看到。
左觀瀾接過那幾篇文章,細細讀過后才知道漢王說的什么意思。
幾篇文章的時間跨度和內容跨度都很大,最開始的幾篇還是圍繞女子的貞操廉恥在辯論,又夾雜女子裹足是否應該禁止。
雖然大漢這邊借著辯經,已經在悄悄推行鄉鎮女子禁止裹足,還安排了羅典這位退休的老山長,親自下場寫文章支持大漢廢止纏足,可反方文人實在太多,就算是羅典這樣的大儒都有些雙拳難敵四手。
而且,女子裹足已經變成次要話題,真正主旨辯論點集中在了《女誡》新例中關于三綱五常的解釋。
這一點甚至得到了部分百姓的認同,實在是傳統的三綱五常過于深入人心,認為女子就該知道禮義廉恥,應該在家相夫教子,不能拋頭露面,與外男隨意接觸。
但很快,就有一伙不速之客加入戰場,他們不屬于大漢官方安排的辯手大儒。
就連大儒都算不上,這幫人先是寫文章支持大漢廢止纏足,接著就迅速加入到了對女子是否遵循三綱五常的爭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