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知有雨,他還細心地打了把傘。
他輕輕捻了下上唇的八字胡,再整理一下衣領,最后將手背在身后,朝風雨娘娘微微躬身:“向你致意,娘娘。”
風雨娘娘也頷首回禮:“晚上好,迷霧。”
她指尖輕抬,萬籟丘再磕了個頭,爬起來彎著腰退走了。
迷霧之神走過來,皮鞋每一次落下,地上的水跡都會化作霧氣消散無蹤。
他來到風雨娘娘身邊,和她并肩站立,一起朝大海深處望去。
“我剛剛聽見了,那位廟尊先生賣弄著他的小手段。”
迷霧之神輕聲一笑,煙斗里跳出一個煙圈。
風雨娘娘的表情沒有變化,望向大海深處:“帆城還不夠亂,神廟和教會還保有克制,所以他還在觀望。”
迷霧之神揚了揚眉毛;“是的,沒錯,那條魚沒那么容易上鉤。”
“這出表演需要循序漸進,要是太急促,他會看穿的。”
“或許等教會開始在港口區傳教,他就能做出判斷了——必要的話,可以讓他們打得再激烈些,讓那條魚親眼看到你正在被一步步蠶食信仰,神廟節節敗退,你卻百般忍讓。”
“這樣,他才會篤信,報仇的時候到了。”
他的語氣帶著戲謔意味,風雨娘娘卻不搭理:“事成之后,迷霧教會退回上城區。”
迷霧之神聳聳肩,撫胸回應:“如你所愿。但希望你也能遵守約定——權柄我要五成。”
風雨娘娘點頭:“這是我們一早就說好的。”
迷霧之神忽然發問:“剩下那一半你打算做什么?”
風雨娘娘下意識遲疑了片刻,隨即面色如常:“請羲君鑄一把兵器,從今往后我將借此號令波濤。”
迷霧之神忽然話鋒一轉,帶著試探:“可是我近期沒聽到羲君的消息,她還好嗎?”
他托著煙斗,望著大海,狀似不經意問道:“說起來,羲君也很久沒有敕封新神了,那些權柄留在手里不會很浪費嗎?”
風雨娘娘的語氣終于出現變化,她冷冷道:“管好你們自己,我們和西方神不一樣,不會什么都往肚子里塞。”
迷霧之神嘴角掛笑:“別生氣,娘娘,我無意冒犯。其實好奇的不是我,是真理。”
“你知道,羲君不允許真理踏上東大陸,但真理很想念她,他在靈界羲君的神國未能得到回應,所以托我帶話,向羲君致以問候。”
風雨娘娘冷漠道:“羲君很好,不勞掛念。”
說完這句,她一個轉身,五色羽衣一晃而過,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迷霧之神輕捻胡須,無聲一笑后,化作濃霧消散。
……
邁克帶路帶得好,一路避開了爭斗的人群,將馮繡虎領到了正主面前。
由于尤克胡不肯認輸,雙方漸漸打出真火來了。
科納特陳和席無盛彼此糾纏,雖都到了力竭的邊緣,但狀況還算良好。
但反觀另一邊就要嚴重太多。
拜恩侍衛長杵劍半跪在地,他身上傷口密布,莫說再戰,連站立都快不穩。
手持大高功佩劍的楚文倜正和尤克胡陷入僵持。
長劍捅入尤克胡肩頭,楚文倜奮力下壓要在尤克胡胸前斬開豁口,一擊定下勝負;尤克胡牙關緊咬,努力抵住楚文倜雙臂,傷口處的迷霧時而匯聚時而消散,似乎隨時都可能撐不住了,但他嘴里依舊念念有詞,迷霧化作的猛獸在楚文倜身上瘋狂撕咬。
楚文倜渾身是傷,但仗著佩劍之利,以及胸中那口氣,硬是先敗拜恩,再制尤克胡,眼看就差這最后一哆嗦,他怎么也不能把那口氣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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