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江就是縣長,縣長就是馬三江!”
蕭老頭唉聲嘆氣,他有些想埋怨卓肅守一句,但一看卓肅守的慘樣,剛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語氣軟下來:“你那弟子跑去找馬三江求援,馬三江說即刻就將各廟的祭長召集起來,然后又讓弟子先來找我,說赤腳廟離得近,讓我先行一步,將你們暫且拖住。”
蕭老頭瞥了眼馮繡虎:“結果沒想到,反把自己也搭進來了。”
馮繡虎心里跟明鏡似的,他冷笑著踢了腳卓肅守:“說是拖住我們,其實是提防你吧?有別家的祭長在場,好教你不該說的別說。”
蕭老頭目露疑惑:“什么不該說的?”
卓肅守低著頭不吭聲。
朱鱗錦是馬三江和卓肅守之間的秘密,其他人并不知情。
但馮繡虎沒這些顧忌,拉著蕭老頭把此前的所見所聞像聊八卦似的全抖摟了干凈。
蕭老頭聽得是時而驚異,時而憤怒,嘴里連呼豈有此理。
待馮繡虎說完,卓肅守冷不丁補了一句:“沒錯,朱鱗錦就是出自我手!”
順子踹他一腳:“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卓肅守突然拔高聲調,竟顯得理直氣壯:“此錦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你們好生想想,這世上何曾有過如此華美神異的布料?可謂朱鱗一出,綾羅綢緞錦繡紗自此皆為凡物,如果沒有我將它創造出來,世人又怎會知道……”
啪!
馮繡虎一巴掌把他沒說完的話給堵了回去:“我口渴了,你這兒有茶嗎?”
卓肅守訥訥道:“有,水房就在隔壁。”
順子麻溜地朝外面走去。
結果剛出門,就被一股強風給吹了回來。
方有六傷勢未愈,但立刻警惕地朝外面看去。
只見屋外狂風大作,吹得竹林沙沙作響,大晴的日頭下,天空竟下起了雨來。
蕭老頭眼睛一亮:“是閏祭長!”
馮繡虎問:“哪家的祭長?”
蕭老頭答:“這架勢還不明顯?風雨廟呀!”
方有六作勢就要先手畫符,旁側里馮繡虎突然將他按住:“放著我來。”
放眼望去,半空中一削瘦老頭御風而來,輕盈地落在院中。
他抬眸一掃,便看清了靜室中的景象——三名歹人虎視眈眈,卓肅守半張面龐遍布血污,蕭良賓鼻嘴角滲血衣衫狼藉。
閏機長沉下了臉色——看來敵人比他想象得要更加棘手,兩名祭長居然全栽了。
他當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手中挽了個劍花:“風來——”
“且慢!”
馮繡虎抬手打斷施法:“那誰,你看這是什么?”
能是什么?
閏祭長抬眼看去,冷冽的目光落在馮繡虎手上。
噗通。
片刻猶豫都沒有,閏祭長當場五體投地朝這邊磕了一個,口中高呼:“廟尊在上!風雨大安!”
“安個屁!”
馮繡虎罵了一句,招手讓閏祭長過來,然后吩咐蕭老頭:“你給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