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早上,京都城郊的碼頭處,一艘游慶帝安排的大型官船停靠在岸邊。
只等時間一到,便會揚帆起航,南下蘇州。
而在船首的甲板上,冷飛白坐著輪椅,一邊彈著桑文的琵琶,一邊欣賞著水面上的景色。
而在冷飛白身后的甲板上,慶帝的幾位皇子正一邊品酒,一邊聆聽著冷飛白彈奏的曲子。
一曲罷了,冷飛白將琵琶交還給了身旁的桑文,轉過輪椅說道,“幾位殿下,不知冷某這首曲子彈得如何!”
“甚好!”
李承虔由衷稱贊道,“宮中幾位擅長琵琶的樂師,也遠遠不如你這一曲。”
冷飛白見此嘆了口氣道,“半生習武,到頭來才發現,這大半輩子白活了。沒做多少,自己喜歡的事情!”
“別灰心!”
李承儒見此安慰道,“不是還有三年嗎,說不定你能重回宗師之境。到時候自然是萬事大吉!”
“大哥說的是!”
李承虔也是附和著安慰道,“成為大宗師雖然難如登天,冷公子你未必不能重回此境界。”
“多謝兩位殿下了!”
冷飛白語氣平靜,轉頭看向了海面,隨后說道,“成與不成,皆在一念之間。但若是不成,今日只怕就是冷某和幾位殿下的最后一面。”
這句話一落下,幾名皇子紛紛一愣。
李承儒連忙問道,“怎么,你這是要……”
冷飛白輕笑一聲,“已經跟陛下說過了,等陪著范閑拿回三大坊,冷某便帶著兩位夫人回歸澹州,了卻這三年殘生。再不回京都了!”
一聽這話,李承虔和李承澤的眼神中同時出現了輕松之色。
冷飛白傷重回澹州修養,這好比斷去了范閑一條臂膀,只要拖上三年等冷飛白死了。
到時候無論是招攬還是收拾范閑,都會易如反掌。
反正就算范閑天賦在怎么驚人,也不可能在三年能成就大宗師的實力。
想到這里,李承虔立刻上前說道,“冷公子,這件事你怎么不早說啊。本宮若是知道,一定要給你準備賀禮踐行才是。”
“心意我領了!”
冷飛白推著輪椅看向了別處道,“范閑這家伙跑哪里去了,還不出發啊!”
話一落下,范閑的聲音響起,“怎么了飛白哥,你就這么急著出發啊!”
聲音一落下,范閑帶著林婉兒以及范建和柳如玉一起來到了甲板上。
“這送別的陣仗有點大啊!”
范閑看著幾位皇子,心中隱隱有些不適,尤其是自己比較討厭的李承虔和李承澤也在。
一見范閑到來,船上的幾個皇子臉上也是各有變化。
沒什么心機的李承平依舊是那副懵懂無知,還有點怕范閑的神色。
李承儒則是一臉關心,生怕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會出什么事。
至于剩下的兩個,臉上仿佛帶上了川劇藝人的臉譜,令人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