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揪下一片嫩葉塞進嘴里咀嚼,“咱有陳小子當向導就夠了……這小子連胡商烤馕用幾分火候都知道!”
眾人笑作一團時,誰也沒發現老人偷偷把半塊沒吃完的玫瑰馕,埋進了最肥的那壟菜畦。
月光照在微微隆起的土包上,像給二十年前的烽煙,蓋了層甜香的棉被。
……
朱標聽完陳寒和朱幼薇的講述女子工坊的事后,手中的茶盞懸在半空,半晌才緩緩放下。
他眼底閃過一絲亮色,指尖在石桌上輕叩兩下,忽然笑道:“幼薇,你方才說——這作坊首批要招五十人?”
朱幼薇點頭,帷帽下的眸子映著燈籠的光:“父親,女兒核算過,若用改良后的紡織機,五十人一月的產出抵得上尋常百人。況且……”
她頓了頓,從袖中取出一卷絹布,徐徐展開,“這是工程學院新制的‘聯動紡錘圖’,六錠同轉,女子只需踩踏木輪,便能同時紡出六股線。”
絹布上的機括結構精細如蛛網,朱標接過細看,眉頭漸漸舒展。他忽然抬頭,目光灼灼:“軍中遺孀正缺此等活計!”
陳寒適時接話:“殿下,可是北征將士的家眷安置有難處?”
朱標長嘆一聲,袖中掏出一本藍皮簿子,翻至某頁時,墨跡猶新:“上月兵部呈報,僅應天府便有陣亡將士遺孀三百余戶,其中半數靠漿洗縫補度日。若按舊制,朝廷發放撫恤銀后便再無余力,可銀錢終有耗盡之日……”他指尖在“撫恤耗盡,乞討者眾”一行字上重重一劃。
朱元璋原本靠在藤椅上假寐,聞言突然睜眼:“老大,咱不是撥了義田?”
“父皇明鑒。”朱標苦笑,“義田早被地方豪族以‘代耕’之名吞并大半,到遺孀手中不過幾斗粗糧。兒臣雖命錦衣衛徹查,可終究治標不治本。”
夜風掠過涼亭,吹得賬簿紙頁嘩啦作響。
朱幼薇突然按住飛揚的紙角,聲音清亮:“父親,若將義田改為‘工酬田’呢?女子入作坊者,按織布量折算田租,多勞者甚至可積攢田契!”
“妙啊!”朱標擊掌,茶盞里的水濺出幾滴,“以工代賑,既免了豪族插手,又能讓她們憑手藝立足!”他忽然轉向陳寒,“你那個‘分級薪酬’的法子,可能用在作坊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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