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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偏殿。
朱標將戰報遞給朱元璋,低聲道:“父皇,海盜共計四十六人,全部伏誅。水師繳獲的密信顯示,他們原計劃三日后火燒龍江碼頭,趁亂劫掠寶鈔庫。”
朱元璋冷哼一聲,指尖敲著桌案:“陳祖義的余黨,倒是賊心不死。”
陳寒躬身道:“陛下,此次能迅速剿匪,多虧物理院新制的航海儀。海盜的棕櫚葉航線圖與咱們的測算分毫不差,水師才能精準設伏。”
朱元璋瞥他一眼:“你那巾幗工坊的女工,聽說連《航海算經》都能倒背如流?”
陳寒笑道:“是。她們用新式數字核賬,比戶部的老吏還快三分。”
殿外傳來喧嘩。
片刻后,通政使匆匆進門:“陛下,滿剌加、三佛齊等六國使者聯名上書,請求增派貢使學習大明海防之術!”
朱元璋嗤笑一聲:“現在知道怕了?”他甩袖起身,“告訴那些番邦,想學可以——拿真金白銀來換!”
……
玄武湖畔。
夕陽西沉,朱幼薇倚欄遠眺,湖面倒映著絢爛晚霞。
“聽說今日京城百姓都在罵海盜?”她輕笑。
身旁的小桃攥著梭子,憤憤道:“該罵!那些賊人還想害咱們工坊的姐妹呢!”
劉嬤嬤點頭:“可不是?今早我去買紗線,布莊掌柜嚇得直哆嗦,說再不敢克扣女工的工錢了。”
陳寒負手走來,聞言挑眉:“哦?還有這好處?”
朱幼薇眨眨眼:“海盜這一鬧,倒讓某些人看清了——大明的新規矩,可不是幾句酸詩就能掀翻的。”
……
夕陽的余暉斜斜地穿過奉天殿的雕花窗欞,在青磚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朱標端坐在龍椅旁的金絲楠木交椅上,指尖輕叩扶手,驚飛了落在殿檐上的麻雀。
“諸位愛卿。”太子的聲音不疾不徐,卻讓滿朝文武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昨夜龍江碼頭之事,想必都聽說了?”
兵部侍郎方醒出列時,官袍下擺還沾著露水:“啟稟殿下,四十六名海盜盡數伏誅,繳獲的密信已交由通政司譯出。”
陳寒站在武官隊列中,目光掃過文官們緊繃的后頸。鄭清卓的官帽下滲出細密的汗珠,在晨光中閃閃發亮,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鵪鶉。
“臣有本奏!”禮部尚書錢唐突然出列,笏板在手中微微發顫,“海盜竟敢混入使團,實乃大不敬!臣請嚴查爪哇使者!”
殿角傳來聲幾不可聞的嗤笑。通政使楊湛捻著袖口的線頭道:“錢大人怕是沒看密信譯文?那伙海盜半路劫殺真使者,冒名頂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