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日向日差的眼睛緩緩睜開,眼底已經只剩冰冷的覺悟。
如今走到這一步,他已經失去了一切包括姓名,甚至連靈魂都交予“惡魔”,到底是為了什么?
不就是為了讓寧次不再走上自己的老路,為了讓寧次能夠擺脫日向一族的束縛,為了讓寧次能夠按照自己意愿走下去嗎?
就像他對日足說的那樣。
對分家而言,對錯無所謂,生死無所謂。
能夠自己做出決定,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日向日差決不會以父愛的名義,去阻礙寧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既然寧次想做,那就讓他去做。
無論最后的結果,是好是壞,是對是錯,又或者是死是活。
無論要付出什么代價,作為父親,只會選擇和寧次一起,一同承擔。
念及此,日向日差抬起頭,目光掃過幾名長老,眼底掠過一抹冷意。
如果有人試圖阻礙寧次……
“日足大人。”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日差的思緒。
轉身看去,一名宗家忍者走來,低聲道:“三代大人派了暗部過來,請您和幾位長老去慰靈。”
聞言,日向日差臉上浮現一抹詫異之色,日向日吾和幾名長老也皺起眉頭。
以前祭奠戰爭中死去的英靈,都是全憑自愿的,這次怎么直接派人來通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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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黃昏。
樹上新綠的嫩葉在風中微微顫抖,卻難以拂去空氣之中彌漫的悲慟。
殘陽如血將天空涂抹成一片凄厲的橘紅,卻無法照亮慰靈碑墓場上沉甸甸的陰霾。
一眾木葉忍者,無論級別高低,此刻皆肅然而立,身穿莊重的純黑喪服,宛如一片在暮色中延綿的沉默森林。
猿飛日斬站在最前方,花白發絲在風中微顫,臉上溝壑縱橫,寫滿歲月的滄桑,此刻更添一層疲憊。
“魂兮歸來……息此烽煙……”
“承汝遺志……護吾家鄉……”
禮官低聲吟誦冗長的安魂祭詞,聲音在空曠的廣場上回蕩,低沉緩慢帶著對亡者的慰藉。
隨著一個又一個名字被人念出,一個又一個名字被刻在慰靈碑,人群逐漸傳出低不可聞的抽泣。
日向日差和日向日吾幾人站在人群中,原本還在疑惑猿飛日斬想搞什么名堂。
可是當他們看到最前面的一排,站在猿飛日斬身后的那道身影,臉上不約而同浮現出驚愕之色。
“日向云川?”
日向日吾先是皺起眉頭,但很快,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女兒。
此刻,就站在自己最厭惡的那個家伙身后。
是的,他的女兒。
不僅沒和他這個父親站在一起,甚至沒有站在日向一族的隊列,而是站在日向云川那家伙身后。
咯吱!
日向日吾的臉皮一抽,牙齒忍不住咬在一起用力磨動,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該死!日向云川,這該死的混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