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間消息》里數得著的王牌專欄。”
“《桂窗叢談》點評佳作,幾近權威,名流、士子誰不渴盼自己的大作登上《桂窗叢談》,名傳州郡。”
“…………”
肖雅舉手壓住雜音,“你何必明知故問,有什么話,你直說便是。”
薛向道,“不知《桂窗叢談》的主筆,當不當得起金牡丹的席位”
“你說什么”一名貴婦失聲出聲。
“莫非魏夫人便是《桂窗叢談》的主筆”
“天吶!真的是這樣么”
“我府中小女,寫了七八遍投那《桂窗叢談》,求得不過一句批語——那一字一句,皆成了她閨閣的傳世詩!”
“我家二郎更是將其評點編入習冊,日日誦讀!”
“…………”
驚呼聲起落之間,仿佛廳中香氣都因驚疑而凝滯。
有人驚艷,有人羞愧,也有人猛地望向魏夫人,神色由先前的冷眼旁觀,化作惶惶敬意。
肖雅臉上亦是微滯,笑意難掩尷尬。
她原只道魏夫人不過是貌美之人,哪里知她竟是傳言中“才難仰攀”的桂窗主筆
廳中氣氛,已全然反轉。魏夫人眼角一顫,終是看向薛向,眸中千意難盡。
最開始,她聽信薛向建議,在云間消息開設專欄。
不久,薛向便假造了讀者來信,讓魏夫人獲得了極大的情緒價值。
可薛向清楚,這么下去,并不是事兒。
魏夫人的創作能力,明顯不足以支撐專欄。
時日一久,魏夫人肯定能從別的渠道,聽到對專欄的真實評價。
薛向敏銳地發現魏夫人對詩詞鑒賞的能力頗高,趁著魏夫人作品難以為繼的時候,勸她開了這《桂窗叢談》。
魏夫人果然很好的駕馭。
當然,《桂窗叢談》的揚名和漸成權威,并非全是魏夫人的功勞。
主要是《云間消息》的發行量越來越大,一首作品登上《云間消息》,便迅速傳播。
一言蔽之,《云間消息》是個超級平臺,魏夫人站在平臺之上,自然擁有對詩詞一言臧否的巨大權力。
只是,她自己尚未意識到自己這重身份的威力。
此刻,薛向替她剝開外衣,露出真身,自然震動全場。
“不過是些許虛名,讓諸位姐姐、妹妹見笑了。”
魏夫人拱手行禮。
“呀,妹妹太客氣了。”
肖雅一把攬住魏夫人,“姐姐跟你賠不是了,要打要罰,任妹妹處置。”
能在衙門里打滾的女人,就沒有簡單的。
她迅速扭轉了心態,她弄這個牡丹會,本就是為了形成一股不黨而黨的勢力。
魏夫人竟有這層身份,必將成為牡丹會的金字招牌。
寧千軍再是來勢洶洶,此刻在肖雅心中,也及不上魏夫人萬一。
一眾貴婦圍著魏夫人,嘰嘰喳喳聊個不停。
沈夫人被冷落一邊,用凄絕的小眼神看向寧千軍,一副教化素縞,我見猶憐的模樣。
寧千軍心都化了。
正當廳中貴婦環繞魏夫人,言笑宴宴之時,一道低沉卻不容忽視的男聲突兀插入,猶如寒鴉穿云,
“即便如此,沈夫人亦已入會,金牡丹座椅只有十二張,誰都可以讓位,但沈夫人不可。”
說話之人,正是寧千軍。
沈夫人含淚抬眸,目光依戀,若非人前,幾乎就要倒進寧千軍懷中。
寧千軍淡淡望了魏夫人一眼,復又看向肖雅,道,“我將出資一百靈石,為沈夫人在《云間消息》開設‘閨語心詞’專欄。
沈夫人才思盈室,未必就遜誰半分。”
廳中氣氛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