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九品大仙官,也吃小攤”
蘇丹青打趣道。
“人間煙火便在此間,丹青姑娘可要來一碗,我請客。”
薛向含笑說道。
蘇丹青輕輕擺手,“我可吃不得葷腥,您慢慢享用,那邊有廟會,我過去湊湊熱鬧。”
薛向點點頭,忍不住道,“你們趙宗主哪里去了怎的這些日子都不見人影。”
那日,他救下趙歡歡后,趙歡歡說,等他來找;還說,他不來找,她便找來。
至今,沒見到趙歡歡的影子。
蘇丹青心中暗喜,口上如常,“我家宗主怕打擾大人,一直沒敢來尋大人。
對了,她現在正在瀾淵行館,那里正在召開五路轉運的盛會。
大人若是有遐,可以去瞧瞧,沒準還能幫上我們宗主。
往年的五路轉運會,我家宗主總要被灌上好多酒呢。”
說著,蘇丹青沖薛向招招手,腳步輕快地去了。
不知怎的,薛向腦海中忽然浮現,趙歡歡被逼戴著鐵鏈,委屈舞動的場景。
立時,他便索然無味,拍下兩束靈絲,起身離開,往城南走去。
傍晚的霞光從云脊上垂下來,把整座城染成溫潤的金色。
瀾淵行館名聲極大,是雍安城數一數二的會館,位在城南,獨占墨水湖西北角。
會館內,一片連環水榭,九闌十二橋,輕舟穿橋而過,像把光掛在水面上拖行。
薛向遠遠望著瀾淵行館的大門,到訪賓客絡繹不絕,但人人手持名帖。
薛向才想逾墻而入,便見有騎士跨馬行天,四處巡視,此念遂絕。
他正想著要不要直接報出名號,亮出仙符,忽地,瞅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他甚至不認識那人,只知道在冷翠峰上見過,地位還不低。
他便遠遠迎上前去,拱手道,“老兄也是去瀾淵的”
那人吃了一驚,待看清是薛向,頓時滿面喜色,急急拱手回禮,“原來是薛大人,多日不見,叫鄧某想死。”
他是冷翠峰第六堂第二院院尊,大號鄧青。
那日,中樞給薛向傳旨時,他也在現場。
整個冷翠峰上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提起薛向,不管是正面評價,還是負面評價,但絕無一人不從心底生出震撼。
能在此處遇到薛向,薛還向先一步向他行禮,鄧青簡直受寵若驚。
“鄧兄客氣了,實不相瞞,我的名帖丟了。”
“我當是什么事兒,您能到場,是給他們臉了,走,我送薛兄進去。”
鄧青頭前領路,將自家名帖扔給門子后,門子看向薛向。
鄧青朗聲道,“說出這位大人名號,嚇死你們,都滾遠些。”
他話音未落,薛向亮出了仙符。
兩名門子見了仙符,又有鄧青阻攔,便不再阻攔。
入得行館,薛向便向鄧青打聽起這五路轉運盛會,是個什么存在。
鄧青道,“所謂五路,指的是鹽、鐵、茶、藥、布,雖然都是民生物資,但里面利潤極大,各個商行,宗門,都在其中有著數不清的利益。
五路轉運盛會,便是要定下利益分配的基調,免得彼此爭競過激,導致過度內耗。
怎的,薛兄在其中也有份額”
薛向擺手,“我就是覺著此間熱鬧,過來瞧瞧,鄧兄自便,難得有此盛景,我逛逛先。”
“我正好也要會幾個朋友,薛兄請便。”
兩人拱手作別,薛向便在行館閑逛起來。
主院已然布置成冷餐會的模樣。
檐下列著一排排長案,玉盤、銀盞分列,上頭盛放各色佳肴,點心。
有侍女穿梭其間,她們衣裳統一,皆著淺色襦裙,腰間束著淡青絲帶,像是一抹流動的顏色。
薛向一邊吃著逛著,一邊在人群中尋找趙歡歡的身影。